“…………”
戴立特喘著粗氣,心中的聲音叫囂著要殺了範迪。
看著範迪的脖頸,還有他的胸口,戴立特十分想用刀割破刺穿。
可還不行,如果他現在就殺了範迪,那群老東西會殺了他。
“老東西……”戴立特咬牙切齒,“等著吧範迪,等我殺了那群老東西再來殺你。”
範迪已經被染成了一個血人,白襯衫已經徹底變成鮮紅色。
“……我有時候…是,真想不通……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範迪十分虛弱,他的聲音還沒有戴立特的呼吸聲大。
範迪是真的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把戴立特從監獄裡撈出來,將他帶到了適合他的地獄,那之後也沒有對他做過什麼事,可為什麼戴立特這麼恨自己。
當初離開營地時,戴立特那赤紅的雙眼,額頭和脖頸暴起的青筋,嘶吼著要殺了範迪。身邊很快有人上前按住他,卻被他直接殺死,最後是六七個教官們一起上前才徹底把他壓住。
那一幕讓範迪記了很久,直到現在他也還能清晰地回憶起當時的場景。
本以為這麼些年過去,戴立特那莫名其妙的仇恨或許能消減一些,可現在看來,那仇恨似乎更加激烈了。
最讓範迪沒想到的,是那群老東西竟然還敢嚷戴立特出來執行任務,是真不怕他發瘋亂殺人啊。
範迪的問題讓戴立特愣在原地,手中剛拔出的刀掉落在地,抖落幾滴血液。
範迪的傷口汩汩流淌著鮮血,戴立特卻視而不見。
血順著他的四肢流下,落在地上,最後凝聚成一灘血泊。
範迪感覺有些冷,不是因為周圍的環境,這似乎是失血導致的失溫。
戴立特踩上了那小灘血泊,又邁步離開,在周圍留下了血腳印。
戴立特沉默起來,平靜地注視著因無力而垂下頭的範迪。
鞋子接觸地麵的噠噠聲在地下室回蕩,偶爾還會變成接觸液體的聲音。
“不對,你沒資格問。”戴立特自言自語著。
他的精神似乎有些崩潰,竟突然雙膝跪地雙手抱住自己的頭開始急促地呼吸。
“好吵……好吵……”
他顫抖著重複呢喃,可周圍除了他的聲音和範迪微弱的呼吸聲外什麼都沒有。
“你們都好吵……噪音必須消失……安靜……都給我安靜!”
他嘶吼著,可範迪未發一言。
忽的,他抬起頭看著範迪那張蒼白的臉。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他瘋了,他似乎是瘋了。
“都是假的,這不可能……”
範迪沒明白戴立特在做什麼,可現在的狀況也不容他去思考。
“都好吵……都好惡心……不可能的……不可能存在的……”
戴立特依然在說著那些莫名其妙的話,範迪完全搞不懂,可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看著戴立特發瘋。
“完美……不可能存在……”
“……完美,不該存在……”
“完美,不能……不能存在。”
戴立特近乎祈求般呢喃,伸出雙手撫上範迪被染紅的脖頸。
雙手漸漸用力,範迪感到窒息,戴立特的雙手也沾染上了範迪的血。
直到範迪呼吸停止的前一刻,戴立特猛地收回了手。
他的眼神逐漸清明,終於不再癡狂。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範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