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陷入到曠日持久僵持階段的戰鬥,已經毫無意義,經過一場激烈而暢快廝殺後,理智重新回到艾倫身體,掌控了決策權後,艾倫當機立斷做出了撤退的決定。
撤退很從容,有能量風暴、魔法震蕩和漫天塵土的掩護,對手甚至都沒有發現艾倫離開的方向。甚至隱約中,艾倫還期盼著對方能夠追擊自己,那樣的話他就有機會將追擊的家夥,一一絞殺了。
鏘!!
斬骨者被隨手往背上一搭,卡進了劍鞘之中,雖然之前的大戰自己以一人之力抗衡萬人軍團且大占上風,並且至少擊殺擊傷超過兩千的人類士兵,可是當冷靜之後,艾倫的麵容不見多少竊喜,反而多了幾分肅容。
他對自己之前的行為感到陌生,以他本人的性格來說,就算確定自己的實力超卓,抗衡數萬的正規軍隊不落下風,但凡他沒有失心瘋,艾倫都不覺得自己會衝動冒失地與對方廝殺。
可偏偏事實擺在麵前,艾倫能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的心理變化,還有激蕩、豪邁的情緒在戰鬥中浮現情景,然而等到冷靜下來,心裡平複之後,艾倫又怎麼都不覺得這些行為與決斷,會是自己做出的。
就好像在半天之前艾倫的作為,是有人鑽進了艾倫的腦子裡,控製了他的意識,讓他在清醒過程中做出了與自己性格截然不同的選擇與決定。
對於自我的掌控,是艾倫心中最驕傲和自豪的地方,這麼多年來的拚搏奮鬥,帶著部族還有自己走上越來越大的舞台,艾倫私下自省時認為之所以能夠成功,就在於艾倫能控製自己的**、屈辱等情緒,理智選擇的道路幾乎都是最正確的那一條,才有今日的成就。
可是,如今讓艾倫最自傲的優勢,竟然有脫軌的跡象,這如何不讓此時清醒理智的熊地精,感覺到危險的氣息。
而這一切的根源,很可能就在他現在所走的成神道路之上,除此之外很難解釋自己為何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會有這樣的抉擇與氣性。
“……信仰之力,這個世界上最神秘的能量,旁人無從發現其存在的跡象,就算是以此為力量源頭的神祗們,在最初階時也往往感受不到它們運行的軌跡與規律……”
“……議會的天才魔法師們尋找信仰之力的存在痕跡,花費了十幾代人的研究,到我這裡窮儘一生的研究,憑借前任留下的遺產,才稍稍摸索出些許皮毛……”
“……信仰產生的力量,超乎魔法師的想象,神祗的神國便是無形的信仰之力凝聚後實質化的產物。而究其根本,信仰之力的本身應該是一個智慧物種精神力與其他智慧物種互相引為某一種信念、追求,產生集聚效應後,因量變產生的質變後的力量……”
“……神祗因操縱、使用信仰之力,在發揮出種種偉力的同時,祂們其實也在不斷被信仰之力中某種精神意誌所影響……”
“……既然信仰之力能夠創造出種種神奇,那麼它又是否能對個體存在的神祗某些無形方麵帶來改變呢??”
“……譬如公正之神,長久以來在流傳可查各種出現其化身、遺誌降臨的重大事件中,明顯秉持著公平、公正的行事風格。但是我們通過對曆史中,公正之神尚是凡人時,所描述他的生平經曆故事,大致能判斷其性格:喜愛小偷小摸,喜愛任人唯親,在大部分冒險事跡裡殺人越貨等事情並非鮮見……”
“……然而自對方晉升神祗後,其後流傳關於公正之神化身遊曆、遺誌降臨等事件裡,對方過往性格幾乎蕩然無存,仿佛改頭換麵……”
“……這並非個例,在隨後我們對於晨曦之主、複仇之神、謀殺之神等凡人成神的存在過往進行追溯調查中,同時明顯能感受到這些神祗在成神之後,性格大變……”
“……這很顯然違背了智慧生物性格塑造的規律,除非是精神分裂、亦或者被人替換原主,否則普通人絕對不會突然大幅度改變性格……”
“……然而再結合這些神祗神權的名稱,我們從中得到了提示,或許信仰之力不但給予了神祗強大的力量,同時也對神祗的性格與行事風格進行了重新塑造,以便更貼合其掌握的神權領域……”
“……或者說,是信仰之力的提供者,萬千普通信徒們在心中構築的神祗形象,正在覆蓋成神原主的性格與秉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些神祗就太可憐了吧??”
艾倫回去的路上,因為擔憂自己身體、精神的變化,乾脆放緩了前行的速度,在旅途中取出從真理議會手中得來的資料,開始仔細地翻閱起來。
現在艾倫所看到的這一本筆記,據說是源自兩千多年前,永恒真理議會最聰明的大魔法師學者鄧肯的研究,雖然其中真正涉及到研究的理論不多,顯然真實的研究筆記並非記載在此,可是這更像是日記的隨筆筆記猜想,對於此時的艾倫卻仿佛看到了一盞明燈,很能解釋自己如今身體的變化。
當初偽裝成低階冒險者,與一群冒險者隊友同行時,艾倫大展身手烹飪出一道魔力菜肴出來,那時艾倫還自以為是一時手癢,看到了隊友們粗鄙的烹飪手法後看不過去了。
可是現在想想,這其實也並不符合艾倫本人謹慎淡漠的性格,在明知道自己是偽裝的前提下,為沒有太大關係的陌生隊友烹飪食物,這顯然是有可能會暴露自己的。
以及這一次衝動的出手,都不是艾倫行事風格,很顯然是收到某種神秘因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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