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言甚至不敢再去想。
每每覺得那是正確的答案,她便會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冷意上湧,直達四肢百骸。
這麼久以來,躺在她身邊那個人,對他噓寒問暖的那個人,是人是獸?
港城,她真是一時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
待等葉言離開樓梯間,一直站在上一層的人才從陰影中走出來。
“先生。”保鏢以為傅行舟會衝動的走下去,但他克製住了,“您該回房打點滴了。”
他這傷口扯開了好幾次,連醫生都無奈了。
如果繼續這樣不管不顧的折騰,大概會引發其它並發症。
保鏢不敢大意,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他回病房。
傅行舟像是沒聽見,扶著樓梯的欄杆,一步一步的來到她剛才站立的地方。
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她身上的香氣,是他做夢聞見都會覺得熟悉的味道。
她一個人在這裡哭得撕心裂肺,他在上麵聽得摧心剖肝。
但他明白,現在肯定不是見她的時候,以她的性格,大概會跟他拚個魚死網破。
一周後,葉準可以轉院。
一大早,孟恬就過來了。
孟運生派了一台設備最精良的救護車,且配有專業的醫生團隊。
保證葉準可以從港城到澳城這段距離安然無恙,哪怕會有突發情況,他們也可以從容應對。
葉準恢複的很快,躺在車裡還能笑嘻嘻的和孟恬說話。
但他卻不敢招惹葉言。
這次的事惹得比較大,姐姐應該很久不會原諒他。
“阿言,小準已經知道錯了,你就彆跟他生氣了。”孟恬看不下去了,在葉準的眼神求救下,開口替他求情,“他心情不好,會影響康複的。”
葉準聽了直點頭,同時期待的看向葉言。
葉言扭頭看著窗外。
港城,她曾來過許多次。
從前,她並不覺得港城有多好,喜歡它,不過是因為傅行舟是港城人。
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
大概談過戀愛的人都有這樣的經曆。
此時,港城的繁華在她的眼中變成了黑白色。
沒有色彩,沒有留戀,可能下個半生,她都不會再踏足。
她的眼神落在葉準的身上,眉梢爬上一抹戾氣:“如果你再和葉建安接觸,我一定會殺了他。”
她寧可跟葉建安同歸於儘,也不會讓他再糟蹋葉準的人生。
由他帶來的地獄,她一個人踏入就好,而葉準,他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
“我不會了。”葉準急忙做保證,“我以後都不會再見他。”
他可不想讓自己的姐姐變成殺人犯,殺人償命,她也活不了。
孟恬也在一邊語重心腸:“小準,他那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父親,狗改不了吃屎,他一輩子都改不了賭博的惡習。為了他的一時貪歡,不惜犧牲親兒子的一顆腎,這天底下,哪有這麼狠心的父親?”
“恬恬姐,我知道錯了。”葉準生在親情碎裂的家庭,他一直想得都是能夠闔家團圓,哪怕他的父親不做人,他也想給他一次機會。
但他還是太年輕,看不清人的本質,被親情的麵具所蒙蔽,才會信了葉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