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可真不是個潛入的好選擇。靠蹲在牆根後,躲避往來獄卒的李詩棠在心中暗暗想道。
她已經順利來到單人牢房,但這處關押死刑犯的牢房幾乎每一間都空空如也,包括溫蒂的那間,實在是意料之外的情況。
在她不知所措時,來來往往又多了許多獄卒和衛兵,她隻得先躲起來,思考下一步怎麼走。
李詩棠摸了把頭上臟兮兮的馬匪頭套,說實話,這身打扮也不是個好主意,但她一時也沒有更好的偽裝了。
但如果以馬匪的裝扮行動,豈不是又中了敵人下懷……她心中生出些遲疑,這時又聽到了外邊的動靜,探出半個腦袋去張望情況。
她看見一群同樣頭戴馬匪頭套的人大搖大擺地拐出走廊,而先前趕過去的那些獄卒,無一例外倒在了走廊上,已經不知生死了。
李詩棠望著那群“馬匪”,握緊了拳頭。
有一群“馬匪”是從監獄內跑出來的,而且獄卒撕下他們的頭套後,立刻認出了他們是犯人——這已經算第三夥“馬匪”了。
那麼,現在李詩棠眼前的這群“馬匪”的真身,就有三種可能:青龍幫、青龍幫打擊的“另一夥馬匪”,以及囚犯。
信息還是太少了……溫蒂是,“馬匪”也是……李詩棠盯著那幫“馬匪”,把“控音魂導器”彆在頭套下的衣領上,同時,她學著“馬匪”們的裝束,把武器——魂導左輪彆在了腰帶上。
然後她沿著牆滾了一圈,讓衣服沾上更多牆灰,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誰!”
聽到陌生的腳步聲,領頭的“馬匪”一下轉頭,帶著他那群小弟們齊刷刷看向了來人:一個戴著“馬匪”頭套的,腰間彆著碩大一把轉輪槍的矮子。
見到矮子頭上的“馬匪”頭套,領頭的那人沒那麼激動了,但仍是問到:
“小子!你姓甚名甚!報上名來!”
“矮子”那矮小、甚至稱得上孩童的身軀卻發出了硬漢的聲音:
“你配嗎?”
“!!”那群“馬匪”一聽到挑釁,相繼發出了驚訝的、甚至威脅的低吼聲。領頭的“馬匪”更是亮出他兩個白色魂環,手中憑空出現一把長柄大斧,就要指揮小弟們衝上去,拿下這個傲慢的矮子的腦袋!
——但在“矮子”那兩個黃色魂環亮起時,所有“馬匪”的動作都急急刹停了。
——第一魂環就殺了隻百年魂獸,這是哪來的大馬匪啊!
那個矮子還輕鬆提起了那把大了一圈的轉輪槍,他的手明明像小孩一樣稚嫩,好像連槍都握不住,卻能在拇指拔開安全栓的同時,讓那把失去製約的兵器在手中快速轉上一圈,再對準它的敵人。
當對上那漆黑的槍口時,領頭的拎著長斧頭的“馬匪”,竟然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懼。常年在生死戰鬥裡摸爬滾打的他,深知這是什麼征兆。
那絕對不是普通的火槍,如果現在跟這個矮子打起來,他一定會死!
“停手!停手!”他連忙吼停手下,又對矮子好言勸導:“這位大哥,看你的打扮,我們應該是一條道兒上的,沒必要在這兒內訌啊!”
這話聽著不像青龍幫的……“矮子”在頭套下輕挑眉毛,硬漢般的聲音不動如山:
“廢話少說,青龍少當家在哪?”
她這句話沒頭沒尾的,就是為了套話,誰知道,對麵領頭的“馬匪”卻顫抖著聲音問道:
“大、大哥……
“你也和青龍幫有仇啊?”
好吧,如果說李詩棠先前隻是懷疑,那麼她現在能確信,這些“馬匪”絕對不是青龍幫的人了。
“……哼。”李詩棠借著“控聲魂導器”變出的硬漢嗓音,沒有否認,隻是又問了一次:“溫蒂·沃爾夫岡去哪了?”
“她?她在禁閉室!”領頭的“馬匪”在頭套下好像堆出了笑容,“我們正要去殺了她呢!大哥,有你在的話,那小鬼的命還不是手到擒來!”
……李詩棠歪了歪腦袋,槍口卻毫不動搖,她言簡意賅道:
“帶路。”
那幫“馬匪”點點頭,立刻轉過身。他們再也沒有先前的囂張氣勢,畢恭畢敬地帶著李詩棠往深處的禁閉室走去。李詩棠則和他們保持著一段距離,不急不慢地跟在他們後麵,同時,在他人看不見的地方,她左手的五指輕微收攏了。
他們來到了審訊室前。領頭的“馬匪”對李詩棠畢恭畢敬道:
“大哥,禁閉室就在審訊室裡麵,您……”
砰!他話音未落,審訊室的大門就被一腳踢開!
換上常服、體外多見傷痕,但精氣神十足的溫蒂大搖大擺地從裡麵走出來,一看到外邊的人,她的眼神陡然淩厲:
“馬匪?”
這個詞剛一出口,溫蒂那魂尊級的魂壓已經掃蕩了全場,領頭的“馬匪”立刻換了副態度:
“不、不不,我們是來救您的!少當家!隻是扮成馬匪的樣子而已!
“我們是青龍幫的人啊!”
其餘“馬匪”也跟著連連點頭,不管怎麼看,都沒有要攻擊溫蒂的打算。
隻有最後方的矮子“馬匪”,默默舉起了轉輪槍,對準溫蒂。
領頭的“馬匪”見此,立刻指向矮馬匪,像告狀一樣:
“這家夥!這家夥才是真的馬匪!他要殺少當家啊!
“小的們,上!把這小子乾掉,讓他見識見識青龍幫的厲害……呃!”
就在他發難時,矮馬匪的左手五指猛然收攏,這讓領頭的“馬匪”的所有動作一下滯住,隻覺得全身關節被什麼東西緊緊拉住,動彈不得!
其他“馬匪”看到頭領被控製住,驚慌的同時也放出魂環,要攻擊唯一公開敵對的矮馬匪!
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要“營救”的那位青龍少當家,臂膀處也放出了銀光。
下一刻,溫蒂一步踏出,拳甲穿過第一魂環散發白光,腰身扭轉,一拳打在了領頭“馬匪”的麵門上!
“謝謝你來救我啊!”她緊接著又是一拳揮出,口中低吼:“戴個套子就以為我認不出你了是吧?劉慶!”
嘩!頭領“馬匪”那碩大的身軀被溫蒂樸實無華的兩拳揍進了牆裡,溫蒂跟著扯下頭套,見到劉慶臉上那標誌性的酒槽鼻和罪人刺青,咧了咧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