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麵碩大的、表麵遍布孔洞的蛋糕牆攔住了其餘“馬匪”的去路,有人撕碎了蛋糕牆,要用武魂的砍刀砍向道路儘頭的矮馬匪——可他麵對的,卻是黑洞洞的槍口。
緊跟著,扳機扣下。
砰!一聲形似炮轟的巨響炸起,白煙彌散中,逃跑的“馬匪”身體中心直接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直直躺了下去。
蛋糕牆後,持槍的矮馬匪竟然發出了與此前截然不同的,清脆如女孩的聲音:
“誰敢跑,下場和他一樣。”
“——”
見到此人的慘狀,無人敢再動彈。溫蒂一腳踩在劉慶身上,一根手指甩著沾血的馬匪頭套:
“把頭套都摘了!不然殺無赦!”她看向持槍的矮馬匪,露出笑容:“你也一視同仁哈!”
“……”矮馬匪舉著槍不動,另一隻手利落摘下頭套,露出了一張精致可愛,但眉眼卻緊繃著的臉。女孩有著一頭沾染泥塵卻依然耀眼的金發,眼眸宛如最純淨的黃金,不管怎麼看,那份渾然天成的貴氣都和她手上的大號火槍還有臟兮兮的衣服不相匹配。
其餘脫下頭套,露出真容的“馬匪”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瞪大了眼,隻覺得世界觀要被顛覆了。
“溫蒂,”李詩棠開門見山道,“這些人都是罪犯嗎?”
“是啊,”溫蒂比劃了一下臉上相同的位置,“臉上有這種刺青的,就證明他進過沙城監獄。這些人臉上都有的。”
“你怎麼沒有?”李詩棠依然舉著槍。
“我怎麼知道。”溫蒂聳聳肩,指了指那群戰戰兢兢的罪犯:“比起這個,我們應該關心這群人為什麼要扮成馬匪,嘴上說著來救我,但殺氣卻一點兒也不藏吧?”
李詩棠略一點頭,左手五指舒展又收攏,無形堅固的蛛絲立刻從罪犯們的四麵八方繞了上來,把他們緊緊捆在了一起。
“那麼——”溫蒂看了眼自己剛走出來的審訊室,心情很好地咧起了嘴角:
“審訊時間到了,王八蛋們。”
……
還真是意外收獲。
聽完劉慶在內的罪犯們七嘴八舌的口供後,李詩棠吐了口氣,總結了一下內容:
這幫罪犯是被人保釋的時候,得到了馬匪頭套,收到了“大鬨監獄,同時殺掉溫蒂·沃爾夫岡”的命令,這才開始行動的。
值得一提的是,這幫罪犯知道此時的青龍幫也在扮作“馬匪”行動,這就是為什麼他們雖然扮成“馬匪”,也自信能騙過溫蒂。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罷了,但怪異的是,那人還要求,要把溫蒂帶到指定的地點,不然行動不做數。
而那個地點,則讓李詩棠無法從容置之:
甲卯礦坑,又是甲卯礦坑。
李詩棠完全冷下了臉:
“你們的主人到底是誰?”
罪犯們連連搖頭:
“不知道!我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隻是說,他是接了沙城的大人物的命令來的!
“我、我們記不住那人的長相了!”
記不住長相?李詩棠眉頭一皺,瞬間聯想到了那個戴著墨鏡、以幻術蒙蔽真容的“編輯”。她撇下雜念,努力辨清現在的情況:
“罪犯們的行動與青龍幫——準確來說,是和青龍幫敵對的‘另一夥馬匪’相一致,也就是說,他們背後的主子可能是同一個;
“至於沙城的‘大人物’……除了青龍幫外,隻可能是三大家族和沙城政府;
“三大家族和青龍幫積怨已久,有明確動機;沙城政府……從協助柳家抓人這點看,它應該偏向柳家。這兩家裡,三大家族動黑手的可能性更高。”
李詩棠推理到這兒,思路已經明晰了不少,她淺淺吸了一口氣。
現在疑點隻剩一個:
為什麼還要把溫蒂的屍體丟到礦坑?這對三大家族來說,有什麼好處嗎?
溫蒂撓了撓頭:
“那要不,我們親自去看看?”
“不行。”李詩棠立刻條件反射般說道:“我、還有青龍幫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來,現在城內又一片混亂,不能再節外生枝了。”
“你們救我出來?”溫蒂輕笑了一聲,“是我自己跑出來的。
“還有,你叫我不去就不去?我還叫你回去,彆再踏進這泥坑呢!你聽進去了嗎?”
……在這兒等著我呢。李詩棠略感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直直看向溫蒂:
“你也沒把你最近剿匪的事告訴我啊,溫蒂。”
“!”溫蒂原先挑釁似的表情抽了抽,隻能吐出一句:“你管不著我!”
“那你也管不著我啊。”李詩棠平靜地回複道:“我確實想調查真相,但那前提是:要保證生命安全。”她看了眼溫蒂那遍布傷痕的身體,“可你現在的情況……”
溫蒂感受到了那種擔心的情緒——那是對弱者的擔憂,不該是投向她的情緒。她本來要條件反射地吐出一句嘲諷或者臟話,可最後隻是解釋道:
“這都是皮外傷,看著嚇人罷了。”她一邊說著,還一邊拍了拍那些看起來很可怕的傷處,一派輕鬆的樣子。
李詩棠看起來還是繃著張臉,不過嘴角略有動搖,她沉默兩秒,才道:
“行吧,我們去看看。”又立刻補充道:“隻是去看看,不是去硬碰硬!”
“好。”溫蒂爽快地答應了,“那就——”
她邊說著,右手一晃,出現了那把魂導匕首。她接著挽過自己的大麻花辮,刀光一閃,利落地割下了自己蓄了好幾年的黑色長發!
呼,溫蒂好像卸下了重擔那樣,甩了甩清爽的短發,她看起來更加英姿颯爽了,還把那段長發遞到李詩棠的眼前:
“想想辦法,咱們做一個‘我’出來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