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兵提了人頭,瞬間飄出了村落,無聲無息地來到河灘處落地。
張順還沒有出現,陳兵啃著烤羊腿,琢磨著剛才的一番操作,肯定了自己的巨大進步。
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每次進步,都是來自拚命忘我的時刻。
他等了近一個時辰,覺得自己被這個張順騙了。
想想也是,一個並不安分的漁民,還敢劫海盜的船隻,怎能老實。
舉目四望,月色下,隻有遠處被燒毀的船隻殘骸,寬闊的河麵上倒映了一閃一閃的月光。
大名府在流北河的下遊,既然不足百裡,那自己就走過去好了。
這會兒也吃飽了,正好在夜裡趕路,學學朱小娥,鍛煉自己的禦風能力。
想到了就辦,起身拂去屁股上的塵土,一腳將擺在一邊的人頭踹進河裡。
“你媽的張順,彆讓老子再遇到你,不然也跟這崔老二一般。”
罵完娘,陳兵轉身順著河岸往下遊飄身而起。
剛剛飄出十幾丈遠,就聽到遠處有人喊起來。
“大哥,大哥你在嗎?”
“我靠,你能不能稍快點啊,這不是白挨罵了嘛。”
陳兵無奈,返身往回跑。
隻見張順撐了一條小船,站在船頭正四處張望。
陳兵忽然從天而降,飄身落在船尾,嚇了他一哆嗦。
“哎呀,大哥,您是從天上來的嗎,嚇死小弟了。”
“等你半天了,去現造了一條船嗎?”
“崔老二把俺家都燒沒了,沒辦法,去彆地方偷了一條,路途有些遠了。”
“行了,趕緊走吧。”
張順凝立船頭不動,眼珠子四下裡踅摸。
“大哥,那崔老二的人頭...”
陳兵有些尷尬。
“剛才以為你不回來了,所以就把人頭踢到了水裡,這會子恐怕衝遠了。”
張順眼神裡透出些不屑,顯然他是不信陳兵此說的,自己去弄船也不過一個多時辰,此人能耐再大,也不可能在人家一堆人裡摘取他們老大的人頭。
陳兵皺眉,他也沒辦法,人頭確實被他踢到了河裡,再怎麼說也弄不回來了。
“你若不信,可送我到大名府,給你付重金如何?”
張順搖頭:“人在江湖上混,所重的便是一個承諾守信,人頭拿不來,怎能相信你到時會付重金?”
陳兵也明白這個道理,是自己心急了些。
“好吧,算我沒說,咱一拍兩散。”
說完跳下船來,撒開步子往大名府方向走去。
張順站在船頭看著他的身影漸行漸遠,扭頭又去看自家村裡黑乎乎的一片。
猶豫半晌,突然跳起來,在空中轉體一頭紮進了河裡。
浪裡白條的名號可不是白叫的,他在水裡猶如一條白色的大魚,沿著河底兜來兜去地尋找。
他看陳兵的樣子也不像欺騙自己,所以下河搜索一番,看看是不是真如陳兵所言,人頭被他踢下了河水。
隻一刻鐘多點的時間,張順便從河裡撈起了一顆人頭,舉到空中,借著月色打量一番。
確認了這顆人頭就是那崔老二。
滿眼興奮的張順,立刻翻上船去,撐裡船篙徑往陳兵走的方向追去。
能夠這麼短的時間拿下崔老二的人頭,豈是凡人所為?
他很清楚崔老二一夥的厲害,這個家夥本身就武藝高強,不然怎當得了河盜的老大。
果然是一場潑天的富貴啊,怎能錯失!
張順撐船功夫了得,小船在水麵上如一枝利箭,劈開水麵往前疾馳。
陳兵在半空飄蕩了一陣子,重傷之後身體有些疲憊,便在地上老老實實地開步量。
他不敢離開河道邊,隻有順著河水走向,才能到達大名府,不然夜裡方向不明,容易迷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