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帶著巨木衝進了城內,將房屋樓閣撞了個亂七八糟。
城內的人群惶惶而逃,卻也快不過水流的蔓延速度,頓時哭爹喊娘一片。
李花羽立馬在陳兵身側,壓低聲音。
“哥,好像老百姓也被淹了。”
“在戰場上,慈悲就是失敗的最終原因。”
陳兵麵無表情地說。
其實連他也沒想到,撞開城牆後,河水依然洶湧地衝向城內,將整個析津府城漫進了水裡。
焦廣海高聲喊叫:“爺,咱衝不衝?”
“你衝進去送死嗎?”
焦廣海縮了縮脖子,安靜下來。
所有將士都眼睜睜地看著河水急速衝入城中,裡麵的房屋幾乎在片刻間就被水淹沒不見蹤影。
陳兵想了想扭頭衝焦廣海。
“帶著你的人,去北城門處,攔截逃走的遼軍。”
“他們要逃?”
焦廣海不解地瞪著眼睛。
“你傻嗎?不逃命留在城裡喂王八呀!”
李花羽嗬斥道。
“哎哎,俺這就去。”
耶律棟梁把東西南三處的城門封死了,在水中一時打不開,隻能從北門往外跑。
焦廣海和易重建帶了三萬人馬,趕到了城北門處,靜等遼軍突圍出城。
遼卒中百十分之九十的都是旱鴨子,那百分之十也不善水。
焦廣海兩人等了半天,也沒見城門打開,隻看到從門縫中射出幾道高高的水流。
不到兩刻鐘,整個析津府城便被桑乾河水淹沒。
城中之人,百不存一。
等到河水找到了宣泄口,城中水位下降後,才有人打開了城門,蹚著齊大腿根的河水,逃出城內。
見時間差不多了,陳兵下令工兵將河道改回去,讓桑乾河老老實實回到它的正路上。
陳兵帶了大部隊,開進城裡。
耶律棟梁和幾名副將,被宋軍在一處樓閣上找到。
除了他們幾個將領外,還有十幾個護衛,各處高出水麵的樓閣,都擠了不少人。
整個府城活下來的不到三百人。
陳兵歎了口氣。
“草,老子也沒想到,這河水如此桀驁不馴。”
沒人敢搭茬,都明白,這一城池,加上五六萬遼卒,恐怕要超過十萬人,就剩下眼前這三百來口子。
這比屠城的速度快了不知多少倍。
整理城市街道房屋碎屑,收拾被淹死的軍卒百姓。
陳兵手下的軍卒民夫全部上陣,整整忙活了半個月的時間,才稍微恢複了一個大城的樣子。
但是他的名聲也被傳了出去,一人屠了十多萬,是真正的人屠陳兵。
也自此時起,遼國南部邊軍,被陳兵屠戮一空。
修整了一個月後,陳兵部隊基本完成建製和訓練任務。
李文國仍然沒有任何訊息,陳兵估計他被禁足或者已經被抓了。
金國仍在與頑強抵抗的遼國戰鬥,雖然遼國身後已經成了空白,卻依然不死心。
陳兵帶了兩千親兵衛隊,踏上了回國的路。
他的第一站是河間府,這裡是小種經略府的駐地,邊軍十萬,就駐紮在這裡。
聽說陳兵到來,小種經略相公親自迎出十裡,大張旗鼓,還列出儀仗隊。
整個官道上彩旗飄飄,迎風飛揚,十分壯觀。
小種經略相公名叫種師道,五十多歲,留了長長的胡須,麵色有些蒼白,眼睛很亮很有神采。
相距老遠便拱手笑道:“哎呀,陳大人,種某終於見到了真人,久仰久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