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李明為什麼會來到這裡,而且他指名道姓地說找我。
記得上一次跟他見麵,還是在昆明的大壩前。
實際上,在回昆明之前,左竹跟我說,現在的鬥爭已經到了白熱化。
如果我沒猜錯,這次的鬥爭應該就是李明李青兩兄弟的家族之爭。
在這中間,他們所要的,無非就是左箋父親的幫助。
尤其是李明。
這位曾經給我寄子彈的虛偽男人,似乎也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
而現在,讓我疑惑的是,李明不應該在上海嗎?或是在新疆討好左箋?為什麼他會來到昆明?
想了沒多久,我就站起身,衝著樓下的他喊道:“這裡!”
就這樣,我與他再次麵對麵。
隻不過這一次,我是在高處,他是在低處。
人總是有一種錯覺,就是在高處的時候會覺得自己生來就是在高處,從而忘卻了自己的曾經。
我當初就是這樣,一邊躲在父親的餘暉下,一邊又大言不慚地說自己不需要任何庇護。
當我明白這一點的時候,身邊也已經沒有了那棵庇護我的大樹。
妙姐顯然是知道李明的,因為知道了有些事情,所以妙姐對他沒有好感,但還是給他拿了一個板凳。
“謝謝。”
李明依舊保持著一種優雅的風範。
但是隻有我知道,在他的這個風範之下,這個人,到底是多麼瘋狂。
“真熱鬨啊!”
他坐在我身邊,看著底下的喧囂長歎一口氣。
我瞥了他一眼,然後拿出一根煙自顧自點上。
“你現在這種情況不去上海穩住大局,或是去新疆找左箋,偏偏來昆明找我,我有些搞不懂喲。”
我這句話,說到底是嘲諷居多的。
因為我知道,其實現在他的局勢要差很多。
雖然我沒有參與鬥爭,但是從左竹給我說的零星中,我就可以看出來。
再加上麵前的李明雖然看著跟以前沒什麼兩樣,但是他雙眼之中滿是血絲,其實也是可以看出來什麼的。
“看來你什麼都知道啊!”
李明也給自己點上一根煙,悠悠開口。
“我很好奇,按理說你一直在國內,李青一直在國外,但是你怎麼會鬥不過他了呢?”
吐出一口煙霧,我詢問道。
“沒什麼,玩鷹得被鷹啄了眼。”
李明口中平淡地說出這麼一句話。
我搖搖頭,不可置否。
隻是突然,李明扭頭看向我:“江占,那段錄音我聽了;如果說最開始我想半天能把我一擊致命的人是誰,我想到了左竹,想到了我爸,想到了很多人,但是我唯獨沒想到是你。”
“你什麼意思!”
我有點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剛從新疆回來。實際上,左箋的態度一直對我不冷不淡,當我想要她看在多年情分上,最終幫我一把的時候,左箋,給我聽了一個錄音。這個錄音,就是我們在上海的交談。”
李明的口中聽不清情緒。
隻是我也沒想到,左箋在聽到那個錄音的時候,竟然第一時間沒有拿出來,反而是在這個關鍵的口子,成為了壓死李明的最後一絲稻草。
其實我是理解李明的,或許他一直覺得再不濟,左箋也會幫他。
但是他卻忘了,左箋,已經不是那個左箋。
突然之間,我看到李明眼中逐漸變得癲狂。
“江占啊江占,我是真沒想到。我努力數年的心血,竟然真的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不見。而造成這個原因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你?一個我本可以在東極島就殺掉你的人。”
聽到這句話,我徹底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