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個小小的道觀,裡麵住著一個老道士。
老道士須發皆白,不過卻精神極好,附近的人都不知道這個老道的來曆。彆人問起老道的名字,他隻說太長時間沒人叫他的名字,他已經忘了,再說了,方外之人,原本俗世的名字已經不重要了,隻說自己是異史山人。
日子緩緩的過著,日夜更迭、春秋變換似乎都和這個老道、這個小道觀無關。
某一天,老道下山去了,再回山時,帶回來一個五六歲的幼童,收為徒弟。從此以後,這個小道觀終於多了些生氣,小小的道觀裡,裝滿了幼童的歡笑聲。
幼童必定要聽故事才肯入睡的,老道沒法子,隻好給幼童講起了那些久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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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明月高懸,月亮的清輝將整個山頭和小道觀照得清清楚楚,異史山人和他的小徒弟在庭院中的石桌旁坐著納涼,小徒弟聽著蟲鳴,山間吹來的風吹散了暑熱,隻覺得四周太過於安靜了,於是小徒弟攙著師傅講故事,異史山人敵不過小徒弟的糾纏,便給他講起了故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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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有個秀才,姓宋,單名一個燾字,是個秀才,考上了縣裡的廩生,每月能從縣裡領取廩米六鬥。宋秀才娶妻生子,妻子賢惠持家,平常也做些針線活來貼補家用,夫妻兩個舉案齊眉,一起奉養老母,與鄉鄰和睦,日子過得雖清貧但也溫馨。
日子就這麼悠悠的過著,宋秀才日日苦讀,以期將來鄉試中舉,中了舉人就能候缺,將來也能做個官老爺了。
一天讀書晚了,宋秀才不小心感染了風寒,誰知道就漸漸的病得起不來床,宋秀才的妻子日夜床前侍疾,不敢輕易懈怠,宋母也日夜憂心兒子的病症,盼望著兒子快些好起來。
宋秀才躺在床上,病得糊塗了,迷迷糊糊間,他看見有一個衙差打扮的人帶著官府的文牒,牽著一匹額上有一縷白毛的駿馬過來,恭敬的拱手作揖後說道:“請宋廩生快上馬隨小的去參加考試。”
宋秀才十分詫異,問道:“鄉試的日子還沒到,怎麼現在突然就說要考試了?”
衙差並沒有回答宋秀才的問話,隻是不停的催促宋秀才快些上馬,不然就要誤了考試的時間,神情也開始有細微的不耐煩。
宋秀才沒辦法,隻好強撐著暈乎乎的腦袋上馬,由於久病全身無力,他一隻腳蹬上了馬蹬,一手扶著馬鞍一手拿著韁繩,試了好幾次,人卻始終上不到馬上。衙差見到宋秀才這個樣子,微歎了口氣,伸手扶了一把,宋秀才這才借力坐上了駿馬,衙差見他坐穩了,嘴裡一聲輕叱,馬兒就邁開蹄子“噠噠噠”的走了起來。
宋秀才坐在高頭大馬上,隻覺得一路上的景致都非常陌生,自己從來就沒有來過這些地方,他心中十分忐忑,想問問衙差,但是衙差隻顧著趕路,並不多言,宋秀才也隻得作罷。走了一段時間後,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個高大的城牆邊,城牆巍峨、城門大氣,宋秀才恍惚間覺得自己像是來到了京城般,畢竟這般氣派的城市,也隻有帝王所在地的京城才能比一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