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又得去書院了,雖萬般不舍,但小徒弟還是得繼續去讀書,還沒到過年呢,書院不放假。
送完小徒弟,高知府也提出告辭,張舉人也說要走,異史山人送走了兩位好友,家中一下子就空了;外麵積雪未化,大樹下也無人聚集,茶攤也沒開。原本清淨慣了的異史山人自從下山重入俗世後,一時間,居然還覺得有些不適應。
他給自己衝泡了一壺茶,明明一樣的茶葉、一樣的水,還是一樣的炭盆,卻為何茶的滋味淡了、屋裡的溫度也似乎冷了?
正在異史山人感慨時,院裡有個聲音響了起來,“山人在家嗎?”
異史山人心中一動,忙起身去看,發現院裡來了兩個人,是這鎮上的兩個秀才,平常也偶爾在大樹下一起聊聊,因此就熟了。
異史山人將兩人迎進屋裡,衝上茶水,神奇的事發生了,山人覺得茶水又重新變得甘美、炭盆也變得溫暖了。
“我們是無事也要登三寶殿啊,哈哈哈......”一個性情爽直的秀才笑道。
“歡迎歡迎,今天,給老道帶來什麼好故事了?”異史山人笑道。
“你這老道,不帶故事來,難道還登不得門不成?”那個秀才嗔道。
“我知道,你們必定是有了新鮮故事了,不要囉嗦,快說來聽聽。”異史山人也不廢話,催促道。
“就知道瞞不了你,我前幾天聽了個故事,現在來說給你聽聽。”另一個溫和的秀才笑著接話道。“故事是這樣的......”
***
有個姓何的書生,名叫師參,字子蕭,在苕溪東畔的一個書齋讀書,門外就是曠野。
一天傍晚時分,何子簫從書齋中出來散步,看到一個婦人騎著一頭驢子從遠處走來,有一個少年跟在婦人的身後走。婦人大概五十多歲,長得風姿不俗,轉頭再看到少年,何子簫眼睛都直了,好一個翩翩少年郎!隻見這個少年唇紅齒白,那容色比妙齡女子還要更加姝麗。
何子簫向來有那斷袖的癖好,他不由得看癡了,神魂好像出了竅跟著那少年走了般,他目送著少年走遠,踮起腳來看,直到再也看不見少年的影子了,他才悵然而回。
第二天,何子簫早早的就出門等在那裡,期望少年能再次路過,功夫不負有心人,等到太陽快下山了,少年終於又過來了。
何子簫一見到少年,隻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輕了幾斤,他殷勤的迎了上去,曲意奉承,一臉諂笑的問少年從哪裡來。少年不好拒絕,答“從外祖家來。”
何子簫見少年理睬自己,忙熱情的邀請少年來自己的書齋坐坐、歇歇腳,少年以沒有時間婉拒,但何子簫卻不肯放過這個機會,生拉硬拽的將少年拉到的自己的書齋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