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賀從雲回家的時候,意外將婁旭一道兒帶了回來。
本來是打算隻通個電話就好,可鄭大隊長忙裡偷閒,見此狀況,索性將錄口供的艱巨任務一道兒交給了婁旭,美其名曰,現在咱們是聯合調查組,聯合的意思就是不分你我,互幫互助。
婁旭賴不過他,隻好不情不願地應下了。
褚酌夕操作著輪椅來到客廳時,便見婁大隊長換鞋的間隙,還順帶嫌棄了一番她擺在玄關的女士高跟鞋,進來以後,牆上是連她都不知道賀從雲從哪兒翻出來的她好幾年前出的實體專輯,裱起來掛在了牆上。
然後是她的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還沒收拾,角落裡擠了兩隻玩偶,是李知遇早前送給她的,上回賀從雲去隔壁幫她拿衣服的時候順帶拎了過來,說是怕她一個人在家待著無聊,以及陽台上賀先生親手晾上去的小裙子,和茶幾上一束新鮮的洋桔梗。
賀從雲中午下班給她帶飯的時候順路買的,他說洋桔梗的花語是永恒不變的愛,意思就是他無論如何,或是她無論如何,他都喜歡他,非常喜歡。
然後褚酌夕下午閒著的時候,就找了個空瓶子把花插上了。
婁隊長是個不懂情調的,癟起嘴手賤地掐了一把嬌嫩的花葉。
“婁隊長。”褚酌夕不得不笑著阻止他,四十多歲還沒結婚的老男人,再敢掐賀從雲小狗一樣給她捧回來的花試試。
“喲,都住一塊兒了啊!”婁旭酸溜溜的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還沒。”賀從雲熟練地將她推到餐桌前,打開給她帶回來的晚飯,話語輕巧,“我倒是想,可她不樂意,陸陸續續的,大半年都搬不完。”
婁旭恨鐵不成鋼般衝著他的後腦勺指了指。
“行行行,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才不管!”
他冷哼的聲音險些把天花板給震下來,褚酌夕不以為意地挖了一勺賀從雲帶回來的魚片粥,做作的發出享受的動靜,“賀顧問帶回來的粥就是好喝!”
婁旭“騰”地一下站起身,將賀從雲擠到一旁,沒好氣道,“不是有事兒要說?要不是這小子非拉著我過來,說是怕電話裡頭說不清楚,我才懶得過來呢!”
褚酌夕笑著擦了擦嘴角,毫無示弱,“要不是聽鄭隊說要做口供,我本來也隻打算跟婁隊長通個電話大致說兩句就結束的。”
“好好好,張開嘴讓我看看,這口牙究竟是怎麼長的!這麼伶俐!”
“這就不必了,婁隊長且坐。”褚酌夕禮貌地拂開對方齜牙咧嘴企圖捏開她下巴的大手,終於打算結束這場幼稚的鬨劇,“錄完口供,我當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婁隊長你呢。”
婁旭將信將疑地瞥了她一眼,鑒於先前有關於N.429p丟失的事情,他打算勉強信這丫頭一回。
“行吧行吧,我看看。”他拿起從鄭秋來那邊要來的早就擬好的問題,這一看就是裴海成做的,囉囉嗦嗦嚴謹的要命,連名字都問。
婁旭嘴裡嘀咕幾句,自然是無視跳過,“昨天聽那臭小子說,綁你的人跟殺死金鶴齡的是同一個?”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光看穿著打扮,以及獨有的變聲裝置,確實很像。”
“那他抓你做什麼?”
褚酌夕有些無奈,“婁隊長,這是凶手才該回答的問題,我又怎麼會知道呢?”
婁旭聞言癟了癟嘴,他就是覺得奇怪,按理說,前三個被害者都是花園的人,第四個應當也要具備這個條件才對,可褚酌夕又不是,凶手抓她做什麼呢?
最重要的是,居然還被她給跑了?難道凶手抓人之前,會弄不清楚對方的身份是市局的職員?見人跑了不拚命的抓回來,還任由獵物在淩晨空無一人的大馬路上遊蕩了個把小時?這不自尋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