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酌夕壓根兒沒眼看,不著痕跡地彆開目光。
好一會兒婁旭才緩過來,出了一頭的冷汗,衝她二人揮揮手,“回去吧,嗷,彆杵這兒了。”
褚酌夕儼然不動,勾住賀從雲緊握的手指,果真,他也是擔心的,想必裡頭那位他也是認得,正絞著呢,“不急。”褚酌夕衝他溫和地笑了笑,“反正回去了也沒事兒做,就在這兒陪會兒婁隊長吧。”
婁旭聞言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卻也沒拒絕,隻仰頭抵住身後的牆壁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約莫過了半小時,搶救室的門終於開了。
婁旭頭一個衝上去,“怎麼樣?”
“現在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不過還得在重症監護室觀察兩天,患者意識轉清的話就能挪到普通病房看護了。”
他聞言長舒一口氣,扭頭就見褚酌夕正滿臉笑意地盯著他瞧。
婁旭隻覺渾身跟過電似的起了一身毛,從腳底板直竄到頭頂,立馬收斂了神色,乾咳兩聲兒,泰然自若地背起手,逛大街似的走在前頭帶路,直到觀察窗外停下,不受控製地擰緊眉間,看向裡頭虛弱的好似一捏就碎的人兒。
褚酌夕順勢望去,就見監護室裡正躺著個男人,戴著呼吸機,皮膚泛著病態的蒼白,頭發柔軟,整個兒躺在被褥裡像是紙一般的薄,胸口的起伏極弱,幾乎看不出,好似隨便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驚著他似的。她的視線停留在對方秀氣挺立的鼻子上,然後是壓根兒沒有半點兒血色的嘴唇,幾乎快要與臉上冷白的皮膚融為一體。
這人她沒見過,不是市局的,想必是婁旭的私交,賀從雲也認識,看著年齡要比他大些,五官秀氣,樣貌也是清俊。
她不可能認識婁旭除了市局以外的朋友,可褚酌夕又總覺得這人兒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奈何他臉上的氧氣罩擋了幾乎半張臉,怎麼也沒法兒看個分明。
正當她打算眯起眼睛再看個真切時,婁旭的電話響了,又被他迅速掐滅了鈴聲,快步走到窗邊,“喂?”
褚酌夕沒當回事兒,仰起頭看向賀從雲,卻見他正蹙著眉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監護室裡的人看,神情複雜。
褚酌夕想起來,幾天前呂泊西拿著u盤過來的時候,賀從雲在看見那兩張照片時,也是這個表情,如出一轍的不解與困惑。
“賀從雲。”褚酌夕拽了拽他的衣袖,正想說些什麼,就見另一邊婁旭同時掛斷電話快步走了過來,“小賀。”
賀從雲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沒說話,牽住她的手轉而望向婁旭的方向。
“我著急回局裡一趟。”他道,“剛才鄭秋來打電話過來,說是邊防部那邊前些天新接管了一批偷渡到索本裡斯的家夥。”
“人本來都已經被遣返回原籍所在地了,剛剛有兩個戶籍在本地的被送回來,出入境管理部那邊一看,好家夥!居然是從土瓦哲被舉報回來的!他們一看是我們要的人,立馬就通知了鄭秋來,一核對,還真是跟楊九衡他們一個地方回來的!”
“你說這不巧了嗎?”
婁旭激動地一拍手掌,難掩興奮,餘光掃過褚酌夕,對方倒也沒什麼特殊的表情,隻是平靜地看他,可不知怎麼的,婁旭就是忽的愣住了,笑意同時僵在臉上。
是啊?這也太巧了?怎麼從前都相安無事,十七年間都躲得好好的,偏偏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被人舉報了呢?
一想到先前梁有年的自首中也有褚酌夕的手筆,婁旭頓時便收斂了嘴角,眉頭蹙的愈發的緊。
褚酌夕不明所以,伸手疑惑地在婁旭眼前晃了晃,“婁隊長?”
“啊…”婁旭回過神兒,“總之…我現在得回去,得聯係各地的公安部門,讓他們配合著對其他遣返回原籍的人員進行審問,迫不得已的話,說不定還得出趟差。”
他說罷再次懷疑地瞥了眼褚酌夕,被對方抓個正著,頓時尷尬地撓撓頭。
“反正…你倆也回去吧,這邊本來也不允許陪護,不用守著,我回去看看情況,安排好了會再過來的。”
他說罷便要跑,也不等賀從雲答複,褚酌夕見狀趕忙喊住他,“婁隊長。”
婁旭不解扭過頭。
“你開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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