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喆。”褚酌夕忽然叫他。
路喆聞言往她身後靠了一步,以為她是要交代什麼,卻不想對方竟是扭頭扯住他的衣服下擺迅速擦了擦嘴,隨即接過他手裡的資料,一切的動作看起來都十分隱蔽且順理成章,快到連路喆都險些沒反應過來。
她隨即擱下酒杯,麵不改色,翹起二郎腿開始翻看起平板上的資料來。
“不知道關老板這欠款打算什麼時候還呢?”
“這…”關誌泉故作為難,“還請小姐您再多寬限幾天,畢竟數目大的很,一時之間倒還真湊不出來。”
“這樣啊…也無妨。”
關誌泉心裡不由一喜,再看向褚酌夕時的眼神難免輕蔑,當初那個姓李的過來,還不是照樣跋扈?結果被他哄著喝了一杯酒,就再停不下來了,往後再來,還不是得跟他好言好語的,連債也不催了。
況且不過一個小姑娘,還真以為多難對付呢。
褚酌夕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隻是合上資料,嘴角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既然還不上,就拿東西來抵吧?我看關老板這舞廳的地段不錯,倒是能值幾個錢。”
“這…這怎麼行!”關誌泉一時急的脫口而出,便連臉上端著的笑臉也沒了。
“怎麼不行?”褚酌夕擰起眉,“那這樣好了,既然舍不得舞廳,那就拿關老板上個月在錦明灣買的彆墅來抵好了,那地段,少說也得三百來萬吧?”
褚酌夕不禁咋舌,也就是雲巢平日裡懶得查,還真把人家當冤大頭了,買這麼大一棟彆墅,也敢直接用自己的名字。
“據我所知,關老板可是財大氣粗,全款拿下的,再加上一些裝修的費用,零零總總加起來,雖說湊不齊七百萬,可怎麼著也能還上一大半兒了,再加上你這舞廳,勉勉強強也是夠了的。”
關誌泉聞言,頓時黑了臉,若說前一句他還能當她是在說笑,可後一句,既然都已經被她知道他買了房子了,那他怎麼可能還肯輕易放人兒離開?
褚酌夕眼皮都不必抬,晃著手裡的酒,光用餘光便已然毫不費力地將他們那些見不得人地小動作儘收眼底。
嘖,她就煩這些蠢貨。
身後的路喆已經將手扶在了刀柄上,不動聲色的,但她還是聽見了金屬出鞘的摩擦聲兒。
褚酌夕不以為然,忽然便笑著衝那酒保“嘬”了幾聲兒,叫狗似的。
對方當即冷了臉,縱是雲巢的人,也不是這麼侮辱人的!
卻不想褚酌夕隻是舉起酒杯衝他晃了晃,她長得實在好看,一笑起來眉眼彎彎,勾人的很。
“小哥,愣著做什麼?過來呀?”見那酒保依舊無動於衷,褚酌夕無奈一擺手,“害,我就是想跟你道個歉,你怕什麼?剛剛不是弄傷你了嘛,我想著這酒這麼好,分你一杯來著,你瞧你,怎麼還懷疑我呢?”
她隨即看向一旁的關誌泉,“關老板,你說是不是?和氣生財嘛。”
關誌泉一愣,都被褚酌夕給繞暈了,總覺得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愣是不知道這女人究竟是何打算,這是要他還錢還是不要他還錢呢?
見自家老板沒個動作,那酒保也不敢輕舉妄動。
褚酌夕見狀,隻得故作可惜的舉起酒杯,麵露傷心狀,“看來關老板是怪我方才說話太衝,不樂意搭理我呢,既然如此,那這酒我也就不配喝了,難為關老板一片好心。”
她說罷手裡微傾,作勢就倒。
方才這一屋子的人,可是見過褚酌夕是如何毫不猶豫地倒掉那杯酒的,見她又要重蹈覆轍,頓時也是急了,再顧不上自家老板究竟樂不樂意,那酒倒一杯是可惜,倒兩杯就是可惜狠了,索性想也不想,一股腦地蜂擁而上。
褚酌夕見狀也是微驚,趕忙往沙發上縮了縮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