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酌夕當時隻覺陡然一陣暈眩,隨即便沒了意識,既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的賭場,也不知道是被誰送去的醫院,隻知道醒來時一睜眼便是滿眼的白色,以及嗆鼻的消毒水味兒。
褚酌夕盯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發了好半晌兒的呆,腦子裡的記憶方才慢慢回籠。
她隻記得自己贏了比賽,然後呢?跌下了擂台,有人接住了她,再醒來就是在這裡了。
褚酌夕不禁眨了眨眼,不用想她都知道接住她把她送來醫院的肯定是陳思守,可她現在隻關心她的錢,她究竟贏了多少,這種關鍵的時候陳思守居然不在!
於是她隻得自己慢慢坐起身,除了覺得身上異常酸疼以外似乎沒什麼大事兒,隻是一條腿剛剛落地之際便聽房門被人猛的推開,旋即一聲怒斥將她吼在了原地。
“躺回去!誰讓你亂動的!”
褚酌夕被嚇上一跳,看著陳思守的臉乖乖收回了右腳。
全盛時期都打不過他,更彆說現在了,病號一個,誰知道陳思守會不會趁機欺負她,隻得乖乖聽話保命了。
“看什麼看?還不躺回去?”
褚酌夕隻瞪他,躺是躺了,隻是一個翻身背對著陳思守,也不知道這狗東西在凶什麼?她可是贏了比賽誒?不先把錢給她就算了,跟她這裝什麼橫?
陳思守原還憋著氣,現下卻是被她的小動作給逗笑了,隨即抽出一張卡來貼在褚酌夕臉上。
“你贏的獎金,還有之前答應過你的,撂倒那個大塊頭之後給你的分成和報酬,都已經打在裡麵了。”
褚酌夕頓時樂得接過那張銀行卡坐起身來,陡然看向陳思守,兩眼放光,“有多少?”
“放心,夠你花的。”陳思守敲了敲她的頭,緊接著捏著她的下巴抬了抬,滿臉嫌棄,“你看看你這臉被弄的,人不人鬼不鬼,以後不許打了。”
“為什麼?我分明贏了!”褚酌夕聞言,原本高漲的情緒瞬時又落了下去。
陳思守有些意味深長的打量她半晌,陡然靠近,一手搭在她的床頭,麵上少見的極為嚴肅。
“小鳥,我說以後不許打,聽懂了嗎?學生,就該好好上課。”
說罷,陳思守帶上門離開了。
他想起昨天褚酌夕掰折了對方的手臂之後望向他的眼神,極其狠戾又晦暗的可怕,幾乎快要與周遭烏煙瘴氣的一切融為一體般。
陳思守原本還覺得沒什麼,現下卻是不能再讓褚酌夕再這麼打下去了。
褚酌夕在醫院裡強製躺了一個星期,實則她身上的傷並不十分嚴重,醒來的當日便已無大礙,隻是陳思守硬是讓人堵著病房門不讓她走,直待渾身上下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才許她離去。
她出院後卻是先住在了雲巢,消失的這些天她隻跟李知遇說是去鄰省玩兒了幾日,現下臉上的淤青還沒褪完,自是不能回去的。
晚上,褚酌夕直等到陳思守的辦公室裡沒了人彙報工作方才推門進去。
此刻那人兒便坐在電腦前,臉上映著屏幕上的冷光,看見她隻抬了抬眼皮,不動聲色。
“陳會長。”褚酌夕狗腿的端了一杯咖啡進去,麵上笑意不淺,陳思守隻瞟一眼,便知這小豔羽鳥沒安什麼好心。
“不行。”他果斷拒絕,便連讓她開口的機會都不給,褚酌夕頓時便惱了,“啪嗒”一聲將杯子拍在桌兒上。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那也不行。”陳思守隻挑眉,捏著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嗯,臉上的淤青消得差不多了,你如果是想跟我說要去地下賭場的話,門兒都沒有。”
“我不是要說這個。”褚酌夕隻拍開他的手。
“嗯,那也不行。”陳思守點了點頭,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兒,一件白T加黑褲子,不僅如此,臉上還有傷,不像是來求他辦事兒,倒像是來找他打架的。
“怎麼著也得穿身小裙子,紮個小辮子,軟著點兒聲兒,主動坐到我腿上,摟著點兒脖子,這才叫求人,有沒有看過電視劇啊?學著點兒。”
褚酌夕摔門走了。
雖說她做不到陳思守說的那樣穿著小裙子去求他,但把臉蛋兒弄好那還是可行的。
褚酌夕這兩日十分勤快的替臉上活血化瘀,直待青紫的淤血都化的差不多,她想立刻就向陳思守探一探三十一屍案的口風。
她晚上去找的時候陳思守的辦公室裡沒人,於是她隻得等著,夜裡十一點,陳思守回來了,外頭好似下了雨,淋了他一頭,見辦公室裡的燈還開著,方才過來看了一眼。
褚酌夕便窩在沙發上,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陳思守隻愣了愣,脫了身上濕透的外套扔在茶幾上,方才一把連人帶毯子的全抱起來,還沒走兩步,懷裡的人兒便醒了。
褚酌夕隻迷糊了一瞬便陡然清醒,見是陳思守方才鬆了口氣,“回來了?”
褚酌夕看她,陳思守發梢上落下的水珠滴在她臉上,涼的褚酌夕一個哆嗦,“外麵下雨了?”陳思守不說話,隻徑直把她抱到房間裡,隨即便這麼坐在床沿麵對麵的摟著。
褚酌夕有些抗拒,推了推他的肩膀,“你身上濕不濕啊,彆弄臟了我的床。”
陳思守並不理會她的埋怨,忽然便埋首在她肩頭低低笑出了聲兒,也不知是何緣故,褚酌夕有些不明所以,奈何腰上被一雙胳膊箍的發緊,推也推不開。
“你笑夠了沒有?我腰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