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來的辛特拉?”
“我的人在哪裡?”
杜象初一愣,喉底溢出些低啞的笑。
“其實,你應該想到的,即便你不插手這件事,我也不會任由禿鷲逍遙在外,你這麼做,不光多此一舉,還暴露了自己的所在。”
“我店裡有幾個酒保是辛特拉本地人,現在早就過了下班時間,可以的話,杜先生還是先放他們回去吧?”
“依你的頭腦,我不信你猜不到。”
“今天諸位在我店裡喝空的酒,給錢嗎?”
杜象初終於不打算再跟她一人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繼續下去,沉默一會兒,抵著沙發莫名笑出聲兒,像是忍不住似的,肩膀微顫,連帶著胸膛隨之起伏。
“阿福啊阿福…”他道。
褚酌夕打斷他,“我當然知道花園不會放任禿鷲自由,可我為什麼還要刻意接近他,杜先生這麼聰明,不該猜不到。”
“杜先生?”
他無奈搖了搖頭,隨即認真蹙起眉,開始依言回想這些天所發生的一切,像是走馬燈般在他的腦海中全都重新放映了一遍。
好一會兒後,聯係起前因後果,他像是忽然明白過來什麼,頓時像是泄了氣的氣球,握著手裡喝空了的酒杯“嗤嗤”樂了好一會兒,肩膀跟胸膛也比方才震顫的更加厲害了。
範戈爾見狀,不禁與艾格麵麵相覷,他沒明白,沒明白這兩人究竟在打什麼啞謎,也沒明白杜象初為什麼笑。
他們今天原本是過來做什麼的來著?
“托蘭·加奈切一直妄圖讓禿鷲脫離花園,並且想要通過控製禿鷲,達到掌控整個鷲鳥的目的。”
“你很清楚,有他在,鷲鳥不可能真正的與花園開戰,可等花園一旦跟法斯特聯手,又會變成單方麵的碾壓。”
“很顯然,這兩種結果都不合你的心意,你要的,一直都是兩敗俱傷,最好是各自重創。”
“所以,禿鷲必須事先脫離他的控製,最好能夠就此反目。”
“隻有這樣,他這些年在托蘭·加奈切的控製下,不斷積壓的不甘與野心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釋放,想要與花園一較高下的決心也在你的刻意引導下變得愈加強烈。”
心中的猜測被口頭梳理出來,杜象初一下就懂了。
“可是很遺憾,不是嗎?法斯特最後還是選擇了花園,你的計劃失敗了。”
褚酌夕不以為意,“無所謂,不管成敗與否,禿鷲都得死,這是注定的結果。”
“其中的區彆,也就是任由杜先生你,能夠在外多逍遙幾天的事情罷了,總歸最後都得團聚,過程如何,其實也沒這麼重要。”
杜象初聞言挑起眉,拖腔帶調地“啊”了一聲兒,有些哭笑不得的嘴角微彎。
“阿福,我真的不明白,你現在都已經不是東遠市局的人了,為什麼還要追著我不放呢?”
“之前阿守跟我說這家酒館的老板是你,我還有些不太相信。”
“我想著,你畢竟是個小姑娘,再怎麼也不敢在失去市局支撐的情況下,帶著你手底下那幾個人一路追到辛特拉來,卻沒想到你還真是…”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掃了眼褚酌夕,“渾身是膽。”他樂了一瞬,“還真就來了。”
杜象初嘴角噙著淡笑,始終慢條斯理地扶了扶太陽穴,散漫之下像是藏著足夠一擊斃命的鋒刃,眼底不由自主的便流露出幾分寒光來。
“你總是讓我感到意外,真的,阿福,從我第一次見你起,你的每一次出現,我都不曾想到,這很奇怪,我少有這樣的經曆。”
“可你要知道,這裡是辛特拉,可不再是東洲,沒有人會幫你,出現什麼意外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