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電話那頭略顯沙啞的聲音,呂泊西不敢應,但又不得不說…
“好像…似乎…確實是這樣沒錯…要不…要不我還是打車回去一趟,先看看再說吧!”
褚酌夕聞言並未阻止,隻是任由他掐了電話,視線隨即越過準鏡,看向對岸的杜象初。
“那天…杜父在酒館裡說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她如此突兀地發問,賀從雲思索片刻,隨即皺起眉。
“他說…他知道知遇跟小菲一直在對岸觀察他們的行動軌跡,所以…”
說到這裡,褚酌夕的麵色已然沉了下去,淩厲的側臉帶起鋒芒,片刻之後迅速收起手裡的槍支,重新塞回到箱子裡。
賀從雲見狀立馬抓住她的胳膊,“褚褚,冷靜。”
“我很冷靜,賀從雲。”
雖是這麼說,可褚酌夕此刻分明雙唇緊抿,眼裡布著細紅的血絲,覆蓋在身上的雪好似順著厚實的衣服滲透進去,涼意從四肢一路蔓延上頭頂。
她現在渾身都涼的可怕,像是被水兜頭澆過,又站在風口吹了一陣,怎麼可能不冷靜?
“馬上就要抓住杜父了,三十一屍案的罪魁禍首!賀從雲,這一刻,知遇她們等了十七年!”
她的聲音略顯沙啞,麵上沒什麼太多的表情,情緒也一如往常那樣,好似什麼都激不起這其中的起伏,可偏偏又將每一個字都咬得極重。
“如果在這時候她們出了事,那麼這十七年來我所做的一切,都將變成無用功!”
“可我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絕不可以!我非要有人見證…我這十七年來的所有行跡不可!”“否則…否則…”
她驀地兩眼一紅,幾度抬起頭來又低下去,睫毛不安地隨著下落的大雪持續顫抖,右手死死扯著賀從雲的衣袖。
“否則…我會後悔當初去了嵐北,我一定會後悔的…賀從雲…”
賀從雲的心驀然一沉,仿佛什麼根本就沒痊愈的傷口又被生生撕開。
這幾個月以來,她一度像是當初在市局,他們剛遇見的時候那樣,冷靜又自持,腦子裡出乎意料的有許多鬼點子,心思深沉又如意料之中的那樣狡黠。
嘴上更是一如既往的不饒人,對婁旭,對呂泊西,對小宿東,也時常沒心沒肺地撩撥他,樂意看他的笑話。
所以,他就當真以為…那顆眼珠挖出來就好了…
可他還是被她騙了,十一年的經曆,就像是趁她年輕時,或是有意無意的,一寸一寸地刻進她的骨子裡。
區區幾個月,彆說是鑿出來了,也不過是才剖開皮肉,劃開筋骨,稍稍鑿上一點兒就疼的冷汗直流,於是隻好將皮肉蓋回去,企圖消磨一些痛楚。
好不容易休息一陣兒,可一碰見花園,就好像又在提醒她這些天來的懶惰,不該貪戀舒適,於是好不容易開始愈合的傷口,又被她重新掀開,再次鑿的鮮血淋漓。
而他並非真的不清楚,他隻是害怕提起,所以寧願跟著褚酌夕一塊兒相信,她是好了…
賀從雲沉默著抹掉她睫毛上凍成霜的水珠,緊皺的眉頭就沒鬆開過,隻是沉沉看了她一會兒,隨即開始利落地替她收起槍支。
“往東兩百米,車在那兒。”
他扣上皮箱。
“放心,我會替你架好槍。”
他又頓了一會兒,輕輕捧起她的臉,兩指摩挲她發熱的臉頰,吸進肺裡的空氣一時涼的他太陽穴突突直跳。
“褚褚,月底…我們回東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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