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像是熊熊燃燒的柴火堆般熾熱的視線,投在她身上,褚酌夕不是沒有感受到,隻是她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壓根兒無暇顧及。
僅是朱新繁方才的那一句話,便叫她身後的冷汗虛虛冒了一層。
對於陳思守,她當初不明真相,自然也就不知道該多做遮掩,留下的破綻可謂是有一籮筐,如今就是想藏也是沒可能的。
她早知道被發現是早晚的事,隻是沒想到,這狐狸眼居然會準備的這麼充分。
恐怕便連今天悄悄去機場堵她這件事也在他的算計之下,就是為了在她身心俱疲之時能夠打她個措手不及,好讓她無暇防備,更沒有銷贓的機會。
見褚酌夕始終不開口,朱新繁笑了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你是嫌沒有證據?對吧?我看看…”
他從容地翻開資料,“去年的七月三號,也就是梁有年在市局自儘的當天,你在海灣跟猞猁見過麵,我說的沒錯吧?”
“有關於這一點,刑偵隊的宋明實可以作為人證,當初他是被裴副隊派遣在海灣保護你人身安全的警員。”
“早前他並不知道那就是猞猁,直到去年十月,在押送蜘蛛的途中認出了那人。”
朱新繁從資料中抬起頭,“我猜,他來東遠,或許是為了解決當初的華律事件以及梁有年口中的黎鳴舞廳,時間正好對的上,卻為什麼還專程抽空去見了你?”
見褚酌夕不答,朱新繁也不逼問,隻像是覺得意料之中般繼續道。
“去年的七月二十號,迎新宴上,你中途離開過一次,也是去見了猞猁,就在那家餐館樓下。”
他隨即將目光轉向賀從雲,“這件事,你知道的吧?小賀?”
賀從雲心中一沉,驀地看向朱新繁。
後者笑了笑,“當初你不還拿著婁隊的警官證去查過監控嗎?或許是…那時你也還不知道那人就是猞猁?”
朱新繁自顧自的,也不指望他回答,隻是重新看向褚酌夕。
“而在那之後,猞猁便將雲巢開到了東遠,你能說這也是巧合嗎?”
褚酌夕低下頭,頂了頂後槽牙,隨即抬起眼,鋒芒畢露。
“朱副隊,不必停…”她頓了一瞬,因為賀從雲在桌子底下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可褚酌夕卻不以為意,還是揚起眉。
“請便,一次性說個痛快吧?”
都抖出來,她也就能見光了…
對於褚酌夕的態度,朱新繁顯然愣了一瞬,瞬間收斂起麵上的笑意,這不在他的料想之中,不該是這樣的…
“如你所願。”他咬起牙。
“七月二十四號的晚上,你獨自去過雲巢,事後還因此去了醫院,因為腿上的刀傷,縫了十四針,這在就醫記錄裡寫的清清楚楚。”
他說罷看向她,微微眯起眼。
褚酌夕見狀揚起眉毛,輕佻地半靠在椅子裡,“怎麼?朱副隊是希望我現在就把裙子撩起來給你看看嗎?”
朱新繁聞言,當即收回目光,幾乎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繼續道。
“八月九號,時隔半月,你再次出現在雲巢,並且為此再次就醫,身上多是擊打傷,也就是我們俗說的打架鬥毆。”
“這是為什麼?”他問,右手卻已經從資料的夾層中拿出了一張照片。
“莫非,褚小姐是在雲巢的地下賭場,打黑拳嗎?”
此話一出,語驚四座。
“不可能!”
“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