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來到看守所的時候,人已經提到了審訊室,隔著柵欄,陳思守就坐在那裡頭,裡裡外外圍了不少人,跟看稀有動物似的。
畢竟從前都隻聽說花園如何如何難對付,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一個,還是花園的二把手,誰都想借此觀望一番。
隻是此刻坐在那裡頭的男人,一身成套的定製西服以及梳的一絲不苟的頭發,便連側邊口袋裡露出的絲巾都疊的規規整整。
聽聞剛進來的時候還彆著配套的袖扣和領帶夾,不過搜身的時候給摘了。
領口的襯衣扣子此刻散漫地鬆開,金色的細邊眼鏡壓在鼻梁上,神色是一如往常的溫和與儒雅。
打從進來起他就那樣,從容不驚,好似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夠讓他感到訝異一樣,始終自得,叫人怎麼也沒法兒將其與那個傳言中的花園的二當家聯係到一塊兒,出入太大。
“讓讓,都讓讓!”
眾人聽見動靜,迅速從中間讓開一條道兒。
今天市局來了不少人,除了幾位隊長,還帶了不少調查組的年輕人一塊兒過來。
平日裡提審罪犯,自然用不著這麼大陣仗,可今天這個,畢竟分量重,名聲傳的又廣,借此機會讓後輩們學習學習,讓他們知道無論對方是誰,隻要犯了罪,最後都逃不過被繩之以法,這是必要的。
審訊室前,裴海成坐在正中,畢竟這事兒先前是婁旭當眾交給他的。
至於一左一右,一個朱新繁,另一個則是婁旭,倆人現在心裡都帶著私欲,自然當不了主審。
鄭秋來則帶著餘下的人進了監控室,同時壓製張文一那個滑頭滑腦的家夥,省的他又弄出什麼幺蛾子來,帶壞市局年輕一輩的風氣。
“陳思…”
“怎麼才來?”
裴海成一句話還沒來得及完全出口,就被陳思守給率先打斷了。
緊接著懶散地抬起頭,靠在椅背裡,僅剩的一隻手搭在桌麵上,偶爾牽動著手銬拖遝的碰撞聲兒,藏在鏡片後的異色的眼瞳接連掃過麵前三人,漫不經心的。
“我還以為好不容易抓到了人,你們市局必然是要迫不及待地進行提審的,結果呢?”
他笑了笑,眼底卻沒什麼感情,“這都幾點了?把我晾在這兒,當觀賞猴呢?”
婁旭聞言輕“嘖”一聲兒,不滿極了,轉著手裡的簽字筆,這一個兩個的,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一開口就帶刺兒?
“怎麼著急,看來你是已經做好配合警方工作的覺悟了?”
他抬起下巴,睨著陳思守,眉毛一高一低,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跟比誰渾似的。
陳思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圈兒,像是認出了他,緊接著勾起唇,“阿旭。”
婁旭一愣,一張臉隨即黑的跟鍋底似的。
陳思守見狀,頓時得逞地一笑。
“象初跟我說,他年輕時候的那副流氓樣兒都是跟你學的,起先我還不信…”
他說罷又看了眼婁旭,挑起眉,暗含深意地挪開眼。
婁旭此刻的臉簡直黑的快要滴出墨來,放他娘的狗屁…
“你少擱這兒跟我嬉皮笑臉的,抗拒從嚴!這對你可沒什麼好處。”
陳思守聞言略略思忖,像是覺得有道理似的點點頭,“也是。”他笑。
“不過我現在有點兒困,你知道的,昨晚在飛機上壓根兒沒好好睡,可以的話,能給我杯咖啡嗎?手衝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