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思守這輩子都沒這麼窩囊過,所以…我自然不可能由著她來,所以得時時看住了,否則一個不留神她就要跑。”
“而就在這個節骨眼兒,當初跟她對擂的家夥輸不起,堵在她學校門口找她尋仇,而我救了她,就是這麼湊巧的。”
“我醒的時候,她坐在地上靠著我的病床哭,我當時在黑暗中反應了好一會兒,回過神兒來就想,瞎都瞎了,正好借此把人栓在身邊,得不償失。”
“你可能不信,她這人心腸容易軟,特彆是像我這種因為她而受傷,同時又不可能再恢複的,隨便忽悠兩句她就信,心裡愧疚的不行。”
“所以那幾個月她乖的很,從沒這麼乖過,我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可我一好,她便又想著跑了。”
陳思守說著歎了口氣,摳了摳指甲,自己聽著都覺得累,就他跟小鳥這蜿蜒曲折的故事,都能寫本兒書了。
“當時李知遇也在嵐北,於是我便拿她的性命威脅她,甚至於嚇唬她要在港口安炸藥,把那群企圖跟雲巢作對的家夥全都給炸死。”
“一旦她目睹我殺人的全過程,知道的越多,她也就越跑不了,隻是沒想到…”
陳思守苦惱地撓了撓頭。
婁旭一愣,迅速抓住這其中的關鍵詞,“當初嵐北港口的那起爆炸是你做的?”
“當然不是。”隨即又反應過來,“看來你知道這件事。”
陳思守笑了笑,微眯起眼,“你說…那姓賀的小子是不是克我啊?他怎麼就好巧不巧的出現在那兒了呢?偏偏還被褚酌夕給看了個正著。”
陳思守輕“嘖”一聲兒,“我騙她,還有五分鐘炸彈就要爆炸了。”
“我的意思當然是讓她放棄,結果呢?她扭頭就從四樓跳了下去,頂著大雪,非要去救那小子,真他媽是瘋了…”
陳思守嫉妒地咬起牙。
“我沒在港口安炸彈,嚇唬她的,可我當時氣壞了,扭頭就走,結果車子還沒開出那附近,“砰”的一聲兒就炸了。”
他笑了笑,“我當時腦袋裡一片空白,隻有一句話,那就是——我玩兒脫了。”
“所以在她告訴我她要走的時候,盯著我的眼睛認真的說,甚至連我手裡僅剩的兩份資料也沒問我要,恨透了我,我壓根兒沒敢攔。”
朱新繁皺了皺眉,“所以…褚酌夕手裡有關於花園和三十一屍案的資料,是從你那兒拿的?”
“是。”陳思守點點頭,隨即又糾正道,“不,應該說,我隻是拿那些被遣送到阿哈港的家夥的資料哄著她玩兒。”
“可誰能想到,僅憑那些,她居然也能做到這個地步?”
陳思守說罷還有些遺憾,“有這腦子,待在我身邊多好啊。”
“後麵呢?沒再聯係?”
“怎麼可能?”陳思守笑,麵露狡黠。
“她的經紀公司都是我開的,經紀人也是我從彆的地方挖過來的,費了半天勁才忽悠她簽了約。”
“作為老板,見我…是必要的。”
“操!這他媽不連環套嘛!”
監控室裡,肖殃及實在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緊接著就被許齊銘給捂住嘴,瞥了眼賀從雲,果真一張臉沉的能滴出墨來。
“去年的八月二十二號,你曾經去青徑山,也就是褚酌夕當時的住所找過她,隨後她因為被指控弑母而被停職。”
朱新繁看了他一眼,“之後的九月六號,在停職期間,褚酌夕沒有向市局做任何報備,獨自隨你北上,有這回事兒嗎?”
“有。”
“期間發生了什麼?”
陳思守皺起眉,“你們不知情?”
“什麼意思?”
他隨即往後靠了靠,搖著手裡的咖啡杯。
“她當初答應隨我北上,卻又要我多給她半個月的時間,我原以為她是想要看著花園的人成功從索本裡斯遣返才肯走,後來一想…”
陳思守頓了一瞬,看向婁旭,“她在嵐北的那一個月,千方百計地找我的錯處,於是我就想,她或許是在跟市局進行合作。”
“由她出麵尋找證據,而你們市局在後方進行配合,所以即便我將她接回雲巢,也很是防備她,幾乎讓人寸步不離的跟著。”
“不過現在看來…”陳思守很好心情地賣了個關子,笑著眯起眼。
“你們似乎並不知情,早知道當初,我就該直接將她敲暈了運出國去,可惜了。”
他有些遺憾道。
婁旭想起當初那小法醫大半夜給他打的那通電話,不僅問起蜘蛛的動向,同時還提到了杜父。
“當初在嵐北,除了你,杜象初也在,還跟褚酌夕碰過麵,是不是?”
陳思守的麵色莫名沉了一瞬,“沒錯。”
婁旭的的語氣同時焦灼起來,“所以,她當初獨自在嵐北,一朝之間不僅確認了你就是猞猁,還見過了杜父?”
“是。”
婁旭陡然擰起眉,額間的褶皺深深鼓起。
“十月十四?不對不對,押送蜘蛛前她的眼睛就已經那樣了,所以是…十月初?還是九月底?”
裴海成聽婁旭在身邊顧自低頭喃喃著,拍了拍他的肩,“婁隊,你說什麼?”
後者抬起頭,“去年杜父給咱們市局發預告信的那天是幾號來著?”
裴海成想了想,“七號?十月七號。”
婁旭點點頭,“那就是了,時間對的上…”
“什麼對的上?”
“她那眼罩。”婁旭道,深深抿起唇,“根本就不是用來遮什麼麥粒腫的。”
喜歡喂,彆心虛,會暴露,會暴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