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門開的時候,婁旭幾乎是最後一個出來的,身邊還徘徊著幾個沒見過的家夥,幾人站在一塊兒,麵色說不上好,卻也說不上不好。
褚酌夕就站在下麵不遠,身邊跟著徐舟舟,事實上婁旭一眼就瞧見了,那小法醫的樣貌著實顯眼,更何況她那一頭標誌性的長發,幾乎沒有泯然眾人的可能。
隻是…她身邊跟著的那個小警員…
婁旭想著收回視線,跟身邊的人招呼一聲兒,徑直朝她走來。
兩人也不知道在這兒等了多長時間,此刻儼然成了兩隻雪人,尤其是褚酌夕,身上的積雪堆的比山高,遠遠便能瞧見她頂著雙銅鈴似的眼睛盯他。
縱使這事兒與他無關,可婁旭難免還是有些心虛。
“這事兒你即便是問我,我也是不清楚的。”他道,抹了把鼻子,隨即看向徐舟舟,麵上狐疑,“你不是二隊的…”
“報告婁隊!我叫徐舟舟!”
“嗷…”婁旭略微沉吟,這二隊的人又是怎麼跟這小法醫混到一塊兒去了…
“行,那走吧,回去吧,還杵這兒乾嘛,庭審已經結束了。”
他又看向褚酌夕,視線同時往她身後掃了一圈兒,“那臭小子今天沒跟著你一塊兒?”
“他啊,在家看貓呢。”褚酌夕笑了笑,“婁隊,不急的話,送我一程吧。”
婁旭聞言先是愣了一瞬,看向褚酌夕,好在麵上不動聲色。
這小法醫又在跟他打啞謎了,先不說她家哪兒來的貓,就是賀從雲今天沒跟著她一塊兒這一點就已經很可疑了,不過片刻之後卻還是點頭。
“行,那走吧,你呢?我也送你一程?”
徐舟舟反應過來,“可…可以嗎?”
於是兩人先是開車送徐舟舟回了市局,方向盤這才開始往青徑山的方向打。
“說吧,什麼事兒?”婁旭問。
褚酌夕兩手抱胸,靠在副駕上,言簡意賅,“賀從雲現在在東湖。”她道。
前者先是反應了一瞬,緊接著一個急刹,立馬意識到她話裡的意思,“小南他跑出來了?”
隨即又懊惱的重新發動汽車,“也怪我,這麼冷的天,我光顧著…都忘了這茬兒了…”
“算了,我還是先回去一趟吧,都這會兒了,估摸著人都哭乾了,他那身體不行,一哭準漏氣兒。”
婁旭說罷擰起眉,心中懊惱不已,他這些天光想著花園案馬上就要開庭,卻沒想過小南知道了這個消息也會難過,再加上直播,這是他完全沒想到的,隻怕人早就對著屏幕哭的不成樣子了。
“你在哪兒找到他的?”他又問。
“沒找,人就在東湖,沒出來。”
婁旭聞言,心中又是一陣酸楚,當即往路口打了一個方向,正想折回去,卻被褚酌夕一手按住。
“不急,先去青徑山。”她道,語氣不容拒絕的。
婁旭雖是不解,卻還是照她說的做。
他原以為褚酌夕這麼說,無非是想讓他快些趕回去,可為什麼又非要先回一趟青徑山,他是真不清楚。
直到車子停到青徑山外,眼看褚酌夕下了車,婁旭還特地在車裡等了會兒,若是有事兒,她必然會交代給他。
可誰知褚酌夕隻是走進附近的便利店買了兩根雪糕提出來,再者便沒了下文,甩著塑料袋就直往裡走。
“不是…喂!”
婁旭鬱悶極了,索性追上前,“什麼意思?”他問。
褚酌夕扭頭,“婁隊指的是什麼?”
“當然是你剛剛…死活都要先回一趟青徑山,難道不是有事兒要跟我說?”
褚酌夕好笑地揚起眉毛,“我住這兒,婁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單純蹭個車罷了。”
婁旭頓時瞪她,話是這麼說沒錯…可這事兒但凡放在褚酌夕身上,那必然少不了有幾分蹊蹺,不過看她的表情,又好像當真隻是為了蹭車似的。
“真沒彆的事兒?”他又問。
褚酌夕先是點頭,隨後又皺起眉毛,“非要說的話,還真有一件兒。”她道。
婁旭當即打起了精神。
“賀從雲今天出門,貌似沒帶錢包。”
“然後呢?”
“待會兒他回來,幫他打個車。”褚酌夕道,“況且這錢就該婁隊你付,這麼冷的天,你知道你那破彆墅離這兒有多遠嗎?”
婁旭被罵懵了,沒頭沒尾的,最後還被褚酌夕不客氣地剜了一眼。
所以…為什麼不開車?她倆又不是沒車…
婁旭鬱悶地扭過頭,心裡頭正琢磨呢,坐回車裡的前一秒,餘光掃過身後不遠的一輛黑色四輪車。
車型有些眼熟,不過雪太大,看不清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