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酌夕昨晚是被賀從雲抱回來的,事實上她沒什麼印象,反正李知遇是這麼跟她說的,兩人忙活著照顧了她一整夜。
早上醒來的時候…好吧,確切的說是中午,褚酌夕隻覺得整個人活動的異常艱難,低頭一看,自己正被裹在一床厚實的被褥裡,像一頭結蛹的蠶。
而賀從雲從身後圈住她,一雙胳膊鋼筋似的橫在她腰上,再看衣袖,貌似連外套都沒脫,直接合衣睡的。
她想動,不過扭完幾下之後發現無濟於事也就放棄了,老老實實地靠在賀從雲懷裡等他醒。
她昨晚被婁旭灌了不少酒,各式各樣的混在一塊兒,沒一會兒就醉了,也就是賀從雲在場,她才敢誇下海口來者不拒,結果最後還是不省人事了,簡直丟人。
至於昨晚最後的記憶,貌似也就是停留在李知遇給她打電話那會兒,再後來…似乎是在陽台上碰見了張文一。
不請自來也就算了,還敢拿手機對著她。
她當時一門心思的覺得這家夥絕對沒憋什麼好屁,究竟跟她說了什麼也沒太聽清,隻想著趁他不備趕緊消滅罪證,於是一把奪過張文一的手機,然後…
“…扔進了泳池裡?”
褚酌夕喃喃,昨晚那聲清脆的“噗通”幾乎是同時浮現在她的腦海裡,清晰異常。
這不會被打擊報複吧…
“嘀咕什麼呢?”
賀從雲忽然從身後摟了她一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醒的,緊接著收緊胳膊,將她整個人都往懷裡帶了帶,同時甕聲甕氣地將下巴埋進她的肩窩裡。
褚酌夕的耳朵被他晨起的嗓音震得有些發麻,不禁往裡縮了縮,“我昨晚是不是把張隊的手機扔水裡了?”
“是。”賀從雲輕笑一聲,貼著她的耳廓。
“張隊怎麼說?”
“讓你給他的手機陪葬。”
“然後呢?”
“我替你回絕了。”賀從雲道,“你隻能跟我葬在一塊兒。”
褚酌夕噎了一瞬,想要坐起身,不過一半的時候又滑了下來,將自己涼嗖嗖的身體重新縮回被子裡,“我衣服呢?”她問。
賀從雲滿臉清白,“脫了。”
褚酌夕遲疑了一瞬,“所以…你就拿被子把我裹成這樣?”
“嗯。”
“那為什麼不給我穿衣服?”
“沒機會。”
褚酌夕又看了眼他身上被壓出褶的外套,“那你為什麼也不換?”
“沒機會。”
“什麼意思?”
賀從雲歎了口氣,拿過小毛毯給她包好,關上衛生間的門,這才將人放下來。
後背抵上牆壁的一瞬間,褚酌夕被涼的一個激靈,身上的小毛毯沒有賀從雲幫忙拽著,早就不知道滑到哪裡去了。
“以後不許喝酒。”他道,捏著褚酌夕的後頸不容拒絕的,見她尚且一臉茫然,這才又歎了口氣。
“偶爾可以喝,不過得在家裡,沒有外人的時候。”
褚酌夕大膽猜測,“我昨晚發酒瘋了?”
“沒有。”不過比發酒瘋更難收場。
賀從雲盯著她,眼尾微垂,同時脫掉外套掛在一旁的架子上,挽起袖子,利索地掐住褚酌夕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像是演習了無數遍那樣迅速奪走她的呼吸。
“雖然褚褚昨晚很熱情…”他道,呼出的熱氣帶著無可避免的粗喘,一同噴灑在褚酌夕耳邊。
“不過比起你神誌不清的時候,我更喜歡現在這樣,疼了的話知道要躲。”
“我也不是不讓你喝,隻要褚褚想,偶爾也可以喝點兒酒助興,那樣很漂亮,不過隻能在我麵前。”
他善解人意道,一把踢開腳下的毛毯,掐住她的腰一邊吻,一邊強硬地將人帶進淋浴間裡。
熱水淋下來的一瞬間,褚酌夕隻覺得自己被賀從雲抱起到懸空,整個人都因為窒息陡然眩暈了一瞬,不過下一秒便又在對方溫柔的安撫下重新活過來。
“昨晚回來沒來得及洗就睡了,褚褚一直纏著我,我沒辦法給你擦,不過現在洗貌似也不晚。”
褚酌夕無力反駁,肩胛骨被浴室的牆麵硌的生疼,便連頭頂上的暖光燈一時間都分出好幾圈兒來。
她覺得賀從雲現在真是愈發的不講理了,理由壓根兒都還站不住腳,就是憑她還沒反應過來,趁機打亂她的陣腳,結果還一次比一次來的凶,簡直沒天理。
見人瞪他,賀從雲非但不惱,反倒笑眯眯地把人洗乾淨了,又在客廳支好椅子,這才把人抱出去曬太陽。
“李知遇說給你熬了醒酒湯,要喝嗎?”賀從雲問,拿著手機,看向落地窗邊的褚酌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