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也容不得薑山思考,回去的話,向秋尚有一線生機,不去的話,必死無疑。
薑山隨手摘了株草藥放進向秋的嘴裡,囑咐她咬著,隨後,他便輕輕背起向秋。
陽光照射下,密林裡透著絲絲光線,一個高大的身影背著一個弱小的身軀,頭也不回地走去。
即使前麵是狼潭虎穴,薑山也準備闖一闖。
現在一分一秒都很重要,由於薑山背著已經有些迷糊的向秋,他雙手無法騰出來撥開兩邊的雜草,隻能硬生生地低著頭鑽。
不一會,那已經擦乾淨血液的臉龐上麵出現了許多細小的傷口,這些都是茅草和細小的樹枝刮的,冷風一吹,又疼又癢。
用手撓不到,薑山癢的受不了了,隻得低頭用肩膀摩擦一下,然後繼續前行。
迷迷糊糊的向秋看著眼前泛紅的後頸,感受著一步一步的頓挫,她兩行清淚緩緩流了出來。
“薑山,你相信……夢情穀……的傳說嗎?”
向秋的聲音斷斷續續,吐字已不是十分清晰。
夢情穀的傳說?
夢情穀我知道,可是她有什麼傳說倒是沒聽過。薑山剛準備搖頭,想了想還是點點頭道:“嗯,聽過,怎麼了?”
向秋微微笑了聲,過了些許她才繼續道:“以前我相信,現在也許不怎麼信了。”那聲音中帶著些欣喜也帶著些無奈。
什麼相信又不相信,那傳說究竟是什麼呀?
後麵又是一陣沉默,過了不久,向秋的微弱的聲音再次響起:“薑哥哥,你老實告訴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這是向秋第二次問這個問題,薑山還是堅決地回道:“傻姑娘,彆亂想了,不會的。”
“隻是可憐我的母親,她老了以後誰去照顧……”向秋似乎並不怎麼關心生死的問題,“薑哥哥,我能不能拜托你件事情,以後你能不能替我照顧一下我的母親?”
“彆亂想,我說了不會有事的……”
薑山還未說完,卻被向秋打斷:“我知道這個事有些冒昧,可是我實在沒辦法,我母親隻有我一個女兒。”
說到後麵,那向秋情緒很是低落,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一滴滴滾燙的熱淚滴在薑山的脖子上,從後麵緩緩流下,似乎是融入了薑山的身體裡,隻留下一線細細的痕跡。
薑山感受到了後背傳來的無限悲傷,他沒有轉頭,眼睛卻是往一側看了看,似乎能感應到後麵那熱切而又充滿希冀的眼神。
聽到這裡,薑山又想起了以前帶鄒月蘭去許丁奇那裡醫治,那許醫師逼著他寫下的兩張承諾書。
最後他還是不忍拒絕,咬咬牙點點頭道:
“好,我答應你。”
向秋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那笑容中夾雜著眾多不舍與無奈。
突然,向秋一陣頭暈目眩,仿佛下一刻即將暈倒過去。
她用儘最後一絲氣力,忽地一挺身,狠狠地朝著薑山後頸咬了一口。
呀!薑山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他不明白這個奇怪的姑娘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舉動,或許隻是她太難受吧。
薑山咬著牙沒有吭聲。
向秋看著那整齊的牙印,雙眼呆呆地看著,想用手去撫摸一下,卻是無力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