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薑山兩人回到鏢局,天已經完全黑了。
這可是把小王急慘了,他知道這個時候早已經過了晚飯的時間,他生怕薑山真的叫自己請客,要是那樣的話,他到哪裡借銀子去呀。
剛進大門,迎麵就走來了李富貴,他看到薑山騎馬回來,急忙跑上前去牽住了馬。
“大哥,你們去哪了?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李富貴仰著頭問道。
薑山翻身下馬,道:“出去做點事,路程有些遠,回來晚了點。”
“那大哥肯定沒吃飯吧,我叫廚房給大哥留了酒菜,你先去喝口茶,我馬上讓廚房的人熱一下就送來。”李富貴熱情地道。
果然這小子不錯,還知道給我留菜,薑山心中欣慰點點頭:“也不用送房裡,我現在就去廚房吃。”
李富貴連忙答應了兩聲,隨後便急忙往廚房跑去。
匆匆扒了幾口飯,薑山丟下狼吞虎咽的小王,獨自找到了正在查看賬冊的鄒月蘭。
輕輕推開門,此時那賬房先生已經回家,一般情況下他平日都住在自己家中,隻有特彆忙的時候才會住在鏢局。
門聲響起,鄒月蘭抬頭一看,見是薑山走了進來,她眼中似乎有所不喜。
“大小姐,晚上看書對眼睛不好。”薑山輕輕走了進來。
鄒月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淡淡道:“今日你又去哪了?大半天不見人影,我不是叫你熟悉一下鏢局的業務麼,才不到一天你就堅持不住了?”
她口氣中帶著不滿,也帶著些失望,讓薑山做掌櫃,可是她擅自做的主,如果薑山做不好,她自己都無法交差。
薑山見鄒月蘭語氣不善,他也沒有辯解,而是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鄒月蘭身邊。
這些日子,這麼多繁瑣的事把鄒月蘭折磨的疲憊不堪,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精神氣,如果換成平時,這會的時間她肯定是早就開罵了。
“大小姐,董其文那幫人今天是個什麼狀況?”薑山輕言細語。
“還能是怎樣,和以前一樣唄。”鄒月蘭搖搖頭,合上了賬冊,歎了口氣繼續道:
“現在鏢局的貨物越積越多,眼看著年關將近,很多客戶都是要求年前送到的,如果再這樣下去,那這三分局也不要開了。
“我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把那些老客戶留住,現在這幫人又整這一出,那我先前的努力不是白費了麼。真是惱人,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
說著,她轉頭無奈地看了薑山一眼,聲線消極:“說真的,以前外出押鏢日曬雨淋,又有不少危險,可是那時候我真的沒覺得有如此吃虧。
“薑山,你說,我是不是真的不適合乾這個啊,現在的我仿佛就是那種有勁使不出,瞻前顧後,有心無力的狀態。”
鄒月蘭的苦水一股腦兒全部倒了出來,臉色落寞,話語中充斥著自我否定與自我懷疑。
薑山何時見過如此消極的鄒月蘭,以前的鄒月蘭風風火火,似是什麼困難都壓不倒,而現在,完全就是兩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