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韻如許願完後,莫俊傑將一個禮物遞到她麵前,道:“這是我和李子維一起合送的,怎麼樣?”
陳韻如拆開禮物一看,是一台嶄新隨身聽。
“怎麼樣,喜歡嗎?”莫俊傑有些緊張地問。
“你們怎麼會送我這麼貴的禮物啊?”
陳韻如頗感意外,遲疑道:“喜歡是喜歡!不過,這個禮物太貴重了吧?”
“還不都是莫俊傑…,”
李子維撇了撇嘴,指著莫俊傑道:“這家夥說每次看你都在聽那台很破的隨身聽,聽到都快壞掉了還舍不得換,我們就說好一起送你一台新的。”
莫俊傑連忙解釋道:“你彆亂講好不好,我明明是說她應該可以用更好一點的隨身聽……”
“反正意思都差不多。”李子維拍了拍莫俊傑的肩膀,“好啦,生日歌也唱了,蠟燭也吹了,禮物也送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誒…,莫俊傑你就送陳韻如回家吧!”
“晚安!”
眼見離家越來越近,想起李子維馬上就要移民加拿大,陳韻如鼓足了勇氣,也許,是這輩子所有的勇氣,用李子維聽得到的音量道:“那個,李子維,我可不可以對你許我的
回家的路上,騎著車的李子維一反常態沉默不語。
“聽到了嗎?這是你最近一直聽的一首歌。……,你趕快跟我說啊!咦?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仿佛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模糊不清、破碎變調的歌聲。
他對陳韻如有好感,但並沒有那種心動的感覺。況且,…她還是莫俊傑喜歡的女孩。
看著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陳韻如,李子維拉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你一個人在這裡會不會無聊啊?竟然這麼無聊的話,你就起來陪我聊聊天嗎嘛!我的大老遠跑過來看你了,你不要不理我,快點告訴我,那天晚上回家,你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啊?為什麼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在那一瞬間,她本來可以躲開,但心如死灰的陳韻如心裡一個念頭閃過,或許,自己就這樣離開也好。
兩個人對視的視線都有些尷尬地回避著對方。
“沒事的韻如,你先冷靜下來,慢慢講,沒事的……”
轉頭一看,是一輛汽車。
隻留下心有所感的李子維,與仍然羞紅著臉的陳韻如。
轉過頭,想搞清楚自己究竟在哪裡,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病床旁的年輕男孩,猛地睜大眼睛,淚水止不住地留了下來。
就在她難過地低著頭過馬路,準備要回到那個隻有自己一個人的家時,突然看見有一個女人騎著機車載著一個男孩,她正想追上去看一下的時候,一道刺眼的燈光忽然出現在她身後,緊接著是刺耳的刹車聲。
男孩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
“就是…,就……,我…,我…,”
但看到李子維臉上那平靜的表情時,陳韻如心裡剛冒出的那一小簇希望的火苗,瞬間熄滅。
…………
“舅舅!他們是不是都不要我了?”陳韻如泣不成聲:“他們是不是真的都不要我了??”
“我家到了…,”
“怎麼了?”李子維轉過頭:“還有事嗎?”
李子維沒有回答,隻是望了後視鏡一眼,她的臉龐映在鏡中,兩人視線在鏡中交會後,他明白了什麼,然後轉開了眼神。
陳韻如心裡感到一陣不安,張望了一下,跑到樓上時發現弟弟的房間門是開著的,於是快步走了過去,房間裡同樣淩亂,衣櫃門還是打開的,裡頭的衣服被翻得亂七八糟。
陳韻如打斷了李子維的話,她不想聽,難過的話聽一次就已經夠了,她不想再難受一次。
“等等…,”
人生初次告白就被拒絕,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丟臉、害羞、傷心、難過等各種情緒紛紛湧上來,她手足無措,隻能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感覺到一股冰涼從腳尖處緩緩躥起…,
“所以,我不會喜歡上你的。請你以後不要再喜歡我。”李子維說完,看了她一眼,明知道自己說的話傷害了她,但他必須這麼做:“不然,我以後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跟你當朋友。”
陳韻如再次拿起電話,這一次是打給舅舅吳文磊,這也是唯一對她好的親人了。
黃雨萱仿佛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好熟悉的聲音啊,咦…,我身上為什麼會這麼痛?
黃雨萱忍著疼痛緩緩地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麵潔白的天板,接著聞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他隻是陪好友來壯膽追女生的,接下來就沒他的事了。
陳韻如心頭猛地一跳,呆立了兩秒,才緩緩轉過身。
電話一接通,吳文磊剛問了一聲,陳韻如隱忍已久的淚水便已潰堤,對著話筒激動地哭喊道:“舅舅,……媽媽不見了了,思源也不見了!他們把東西全部都帶走了,留下我一個人,……我該怎麼辦?”
陳韻如走到他麵前,鼓起勇氣看著李子維,問道:“你會這麼說,是因為莫俊傑的關係嗎?”
“不是啊…,”
見陳韻如還是沒有反應,李子維歎了口氣,從兜裡掏出隨身聽,將耳機塞進陳韻如耳中:“我聽說很多人在昏迷的時候還是聽得到聲音耶,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你躺著也是無聊,不如我們來聽點音樂吧…”
儘管舅舅一再安慰,可掛上電話後,陳韻如還是心亂如麻,怎麼也坐不住。也許…,…也許媽媽他們才剛離開,還沒走遠也說不定?
一想到這裡,陳韻如哪裡還坐得住,立刻衝出家門,在家附近著急地找來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