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如,你先冷靜下來,有話慢慢說,怎麼了,告訴舅舅發生什麼事了。”電話那頭的吳文磊連忙問道。
莫俊傑見狀,眼神立馬黯淡了下來。轉頭看著有些尷尬的李子維,努力裝出笑容,說:“誒,李子維,我想陳韻如比較想要你送她回去!”
“王詮勝!?”
想伸手抱住李子維的腰,但出於女孩的矜持卻讓她遲遲不敢采取行動。
“那個…,謝謝,…謝謝你送我回來。”陳韻如低著頭小聲地說道。
媽媽走了?帶著弟弟走了?拋下她一個人?
陳韻如心裡歎了口氣,剛想轉身回家,李子維猶豫了一下,還是喊住了她:“陳韻如!”
儘管之前想著要儘快獨立,搬離這個家,追求屬於自己的生活,但她畢竟隻有十七歲,之前從未離家過,忽然麵對被家人拋下的現實,她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隻覺腦袋裡轟的一聲,接下來是一片空白。
眼見就要轉綠燈了,陳韻如趕緊說道:“我…,…我希望,有一天,可以變成你會喜歡上的那一種女生……,然後,你可以像我喜歡你那樣的喜歡我…,”
就在他轉身要離開時,突然被陳韻如叫住。
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陳韻如慌忙跑到母親房裡,打開電燈,卻看到母親房間裡也是一片淩亂,衣櫃門也是開著的,許多衣物與重要物品都仿佛被帶走了。
不,不可能,他們不會這樣的…!
陳韻如拿起電話撥打母親的手機,電話卻是關機中。
台南醫院。
“我?!我送她回去?”李子維瞪大了眼,指了指著自己。
李子維跨上發動引擎,正要離去時,陳韻如卻喊住他道:“等一下!”
她一個人在黑暗裡,不想醒來。
陳韻如拿出鑰匙,打開家門,靠在門口,看著李子維遠去的身影,許久才轉過身準備上樓。隨即愣住了,客廳一片淩亂,仿佛有小偷闖入。
“好了,我知道啦!!我先回去了。”
兩人沒再說話,任憑晚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李子維停住車子,轉頭看著陳韻如。
陳韻如坐在後座,從前方的後視鏡中,看著李子維騎車時專注的側臉,感受那一絲溫熱,幾度想開口找話題,卻因為太過害羞,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吳文磊安慰要她先待在家裡彆亂跑,他想辦法找找看韻如母親和思源到底去了哪裡。
“謝謝你送我回家,謝謝你。”陳韻如擠出一絲笑容,說完這句話後便快速轉身朝家走去。
李子維忙追上莫俊傑:“喂,莫俊傑,你…,你在乾嘛啦…,”
李子維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內疚,卻也無可奈何。
即使再不情願,到了家門口後,陳韻如還是下了車,脫下安全帽,遞還給李子維。
初秋的晚風徐徐吹來,夜晚的街道上人車稀少,街邊路燈一盞一盞滑過身旁,她感覺到自己握著摩托車後座把手的雙手正在微微冒汗。
莫俊傑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道:“我還有事要先走了,你就送她回去吧,拜托了。”
“嗯,很晚了,早點休息吧。”李子維道。
莫俊傑卻打斷他:“騎車小心噢,我先走了。”為了掩飾情緒,他說完後便轉頭騎車離去。
“喂,韻如,怎麼這麼晚還打電話過來啊?”
李子維愣住,想點頭,又想搖頭,想了想後,他試圖解釋道:“我會這樣說,跟莫俊傑一點關係都沒有啦,是因為…,因為……,”
陳韻如低著頭,滿臉通紅,期期艾艾卻始終講不出想要李子維送她回去這句話,鼓起勇氣伸出手指,指了指李子維:“我今天…,”
她越想越慌,感覺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卻不敢在這時候哭出來。
他們怎麼可以?
李子維輕輕吸了口氣,終於抬眼正視她,說:“我真的隻能把你當朋友。”
聽見陳韻如的告白,李子維心情有些複雜,抬頭看著前麵的路,沉默下來,仿佛並沒有聽見她剛剛那番話,踩動油門,摩托車繼續往前,陳韻如意識到李子維的冷漠,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原先熱切的期待漸漸冷了下來,整個人垂頭喪氣、腳步緩慢地獨自走在深夜無人的街上。
“媽媽是不是怕思源被爸搶走?所以偷偷帶著他走,不要我了,他們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她抽抽噎噎地好不容易才將情況大致說清楚。
而她緊緊握著摩托車後座把手的雙手,漸漸變得冰涼。
“嗨,陳韻如,我李子維啦…,我來看你的,你聽得到我講話嗎?你不說話,我就當你聽到了。”
陳韻如絕望地閉上雙眼,等待預期中的劇痛與黑暗襲來。她再也不想對這個世界有所期待了。她討厭獨自一人活在這個世界的自己。
黃雨萱不顧渾身的酸痛坐起身子,緊緊抱住了李子維。
“陳韻如??”
李子維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驚住了,想推開陳韻如又想起她還是個病號,一下又愣住了,隻得任由黃雨萱緊緊報著自己,一時間手足無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