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溫實初躬身走了出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緊緊的落在了他身上。
心裡有些忐忑的焦灼,太後急急的開了口。
“富察貴人的龍胎保住了嗎?”
迎著或明或暗、或怨憎或好奇或陰狠的目光,溫實初唇角微動,眼前好似又出現了那一雙鮮活的眸子,他定了定神,垂下頭恭聲回稟道。
“回太後娘娘,富察貴人的腹部受了重物的衝撞,脈象虛浮,熱淤在裡,氣血虧虛,心腎寸弱,龍胎極為危險,似有滑胎流產之像……”
聽到這裡,皇後的神色微不可察的鬆了鬆,手中拿著的帕子借由捂嘴的動作,遮住了上揚的唇角。
太後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此刻也是心火難消,麵色徹底沉了下來。
而圍觀的嬪妃們大多隻是看個熱鬨可惜幾句,甄嬛更是正被太醫搭腕診脈,脖頸間一片刺痛,無暇理會太多。
隻有安陵容虛虛的捂住了受傷的半邊臉,眼中卻流露出快意的怨毒,可溫實初剩下來的半截話,倒是讓她快意不起來了。
“……好在微臣來的及時,施了針,是以,富察貴人雖有滑胎之像,但龍胎到底是暫時保住了,隻是貴人的脈象沉細無力,胎像極為不穩,日後怕是需要臥床靜養,許能保龍胎順利降生……”
他話音剛落,太後就先鬆了一口氣,隱晦的瞥了眼隱約有些僵直的皇後,她眉頭微蹙,眼中警告般的冷意劃過,後又看向一臉恭順的溫實初,溫聲囑托道。
“如此甚好,你能保住了龍胎,便是有功之人,醫術更是不錯,你叫……”
溫實初連忙躬身行禮,恭敬道。
“回太後娘娘,微臣溫實初。”
“好,溫太醫,哀家做主,日後便由你來看護富察貴人這一胎,你可定要保住皇嗣能平安出世,屆時皇帝和哀家的封賞必不會少。”
聽著她好似和藹慈悲的一番話,溫實初心下一凜,急忙應了下來。
“微臣遵旨。”
皇後這邊剛暗自惱恨沒能得逞和太後的刻意敲打,而這個時候,給甄嬛診脈的太醫卻是一臉喜色的走上前來,給她稟報了一個“雙喜臨門”。
“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莞貴人此乃喜脈,已然是身懷有孕了!”
“當真?!”
皇後先一步驚呼出聲,震驚懊惱的神色不似作假,在太後抬眼看過去時,才稍稍有所收斂,趕忙擔憂的描補道。
“那莞貴人的龍胎可有大礙?”
“貴人身體康健,且腹部沒有受到撞擊,隻是動了些胎氣,於龍胎無礙,好生休養便是了……”
太後這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麵上也帶了些笑意,轉而看向了一臉恍惚驚喜的甄嬛,卻是對著皇後說道。
“當真是喜事一樁,莞貴人孕育龍胎有功,皇後是後宮之主,定要護好她這一胎,莫要再出現今日這般的意外災禍。”
皇後強忍住內心的激憤,麵無異色的笑了笑,應了下來。
“皇額娘說的是,兒臣定會儘好後宮之主的責任……”
自覺的已經敲打過了,太後又多寬慰了幾句受驚的甄嬛,囑托了一番讓富察貴人回宮精細的養著,又最後看了一眼皇後,這便轉身出了景仁宮。
華妃與曹琴默對視一眼,而後又雙雙移開了目光。
皇後又操持起了那張溫和慈愛的假麵皮,走到了正身懷有孕的甄嬛跟前,狀似歡喜的關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