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康履到了衙門,便是見到趙鼎正虎著臉怒斥一眾官吏。
“昨晚睡的可好?”趙鼎鄙夷開口。
康履笑著坐定,“勞趙大人關心,睡的還不錯。”
麵對這等無恥之人,老夫子實在沒辦法,人家不要臉啊,你能怎麼樣?
“趙大人,現在各地災民食不果腹,儘皆等著糧食,咱們是不是先行將船上的糧米弄下來,朝著各縣運送過去,另外各地開倉放糧也不能耽擱了。”
雖然不想搭理康履,可趙鼎也覺得他說的對,“那就取你我二人手令,讓人去船上運糧。”
“張大人,這糧食可是陛下省吃儉用方才湊齊的,咱家要每一粒糧食都送到流民手上,你明白嗎?”
“二位大人放心!”張勳一臉正氣。
“行了,你們先行去安排吧,咱家跟趙大人商議點兒事兒。”
勤政殿中,趙構有些不解,“為何這密奏是兩封?”
“其中一封是趙鼎大人與康履一同擬奏,另外一封為康履密奏。”
“哈哈,這康履在那老夫子跟前兒耍了心眼子啊。”
揮揮手讓王權將密奏打開,“朕看看這兩個都說了什麼。”
第一封密奏,內容很正常,趙鼎很憤怒,康履很無奈,主要說了抵達鄂州之後,鄂州當地的狀況以及流民的慘狀,並且說明,已經將糧米運送到各地開始賑災。
除了這些正常的事情之外,最主要的一件事兒,就是對於當地官吏的看法。
“這鄂州官倉竟然虧空至此?隻有賬目上的兩成糧米?”趙構微微皺眉。
按照密奏中所說,二人並未大張旗鼓去查,而是按照康履的說法暗中查證得出來的結論。現在密奏,其一就是告知皇帝此事,其二就是趙鼎想要先行將這些貪官汙吏儘皆辦了。
趙鼎在密奏上說到,“若是不先行懲處了這些貪官汙吏,如何賑災?此國之碩鼠,當重罰。”
想了想,趙構便是將這封密奏放下,拿出康履單獨的那一封。
這封厚實了不少,打開之後,內容比上一封就豐富多了。首先,便是闡述了各縣具體的災情情況,按照康履的說法,如今災民數量已經達到了三十餘萬,大批流民背井離鄉到處流竄,已經形成了很大的隱患。
並且,除了災民數量,受災區域,各縣采取的救災措施——儘管基本沒有——詳細闡述了一番。
很顯然,雖然不知道康履用了什麼手段,可對事情的認知顯然比趙鼎更進一步。第一封密奏中,也提到了此事,不過趙鼎言說官府所言不實,會親自往各縣查看,而後再報。
“趙老夫子這個實乾的,反倒是比康履這個耍心眼兒的落了下風。”趙構笑嗬嗬說到。
當看到康履所言下一件事兒的時候,趙構嘴角狠狠抽了抽,“老奴將運送來的幾十萬良米,儘皆都賣了。”
“嘶!”趙構裂了咧嘴,這康履是嫌自己腦袋長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