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賽裡斯其實並不在意人類對神器的向往,所以再沒有評價寧爻表現出的小小貪心。同時,他雖然有能力但卻沒義務幫助寧爻融合神器,故而他隻是在旁冷冷圍觀,允許寧爻隨時開口撤回交易已經是他身為冥神最大的讓步。
但寧爻向來是雁過拔毛的屬性,當初連淳於送給巴斯的貓鈴項圈他都能夾在中間悄悄昧下,這會兒又怎麼舍得讓已經吃到嘴裡的神器又吐回去。
皮囊之下,寧爻的魂體正和荷魯斯之眼激烈地對抗著。
“凡人……”荷魯斯之眼本身無意為難寧爻,於是試圖開口與他交流。
“閉嘴”但寧爻很是暴躁“什麼凡人?叫我女王大人。”
一句話就給荷魯斯之眼乾沉默了。
它隻是眼睛,並非能言善辯的嘴。
寧爻雖然勉強度過了神器入體的第一波強烈衝擊,但太陽右眼持續性地向外輻射著炙熱暴虐的能量,是綿長又難熬的折磨,畢竟灼燒靈魂是連冥神都難以忍受的疼痛。
這種疼痛雖然難耐,但好在它不像第一波衝擊那般劇烈,也不會強橫到直接摧毀宿主的肉身。
但它確實又遠超常人可以背負的苦痛,以至於寧爻即便已經緩過了勁,卻也沒能站起來。
就像……很痛的痛經。
寧爻閉緊了眼,努力調勻呼吸,試圖在體內催動黑霧,直接吞食消化荷魯斯之眼。
但這兩枚神器就像是兩顆被扔進水裡卻不溶於水的堅硬石頭,任憑寧爻如何驅使黑霧包裹也未被消磨一分一毫,相反,圍上去的黑霧輕易地就被太陽的輝芒刺破驅散,甚至無法組成有效的包圍圈。
“脫離了規則機製的黑霧,本身的能力果然還是太弱了。”寧爻咬牙。
“你的霧很臟,且來路不正,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也妄想染指太陽。”荷魯斯之眼還是沒憋住。
寧爻忿忿:“你這措辭……我算是知道杜景休為什麼要把你毒啞了。”
“他沒有把我毒啞,隻是單純地使用武力破壞了我。”荷魯斯之眼倒是很實誠。
“那你呢?你不是神器嗎?就這麼任他擺布,也不怎麼厲害嘛……”寧爻嘲諷他。
荷魯斯之眼的聲音聽起來威嚴卻又帶著一絲耿直:“你知道我是如何對待我的殺父仇人賽特的嗎?”
寧爻:“不知道。”
荷魯斯之眼:“我扯掉了他一個蛋。”
寧爻:???
寧爻:“我耳朵是不是瞎了?”
荷魯斯之眼:“你沒聽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寧爻此時不僅體內灼痛,連下麵也跟著隱隱作痛了起來。
荷魯斯之眼:“所以出手破壞我的那人,現在並不好過。”
寧爻在心中默默給遠方的杜景休點了根蠟燭。
荷魯斯之眼:“其實我並不抗拒宿在你的體內,畢竟若是繼續留在我父手中,我會無法克製地傷害他的神念。”
“但太陽的威能並不會因為我的善意而減弱,我不抗拒你,甚至可以配合你,但能不能收納這顆太陽,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女王大人。”
寧爻苦笑:“彆挖苦我了,女王大人隻是開玩笑……”
荷魯斯之眼沒有再回應他的話,恢複了之前高冷的狀態。
既然黑霧對太陽的右眼沒有作用,寧爻便也乾脆地放棄了黑霧吞食計劃。
畢竟是神器,且其中還殘存著荷魯斯的神念,真被吞食消化掉也太過可惜了些。
既然不能消化,那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收納一顆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