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脆的響聲,並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除了蕭索和店夥計之外,隻有習慣時刻注意周圍情況的王鄭吳注意到了。
他歪頭看去,微微愣住。
隻見店夥計手持一把短刃,刺向了蕭索的心窩。
穿透了衣物,卻沒有見血。
蕭索看著店夥計刺向自己,有些吃驚,也有些失望。
店夥計看著蕭索沒有被刺中,有些失望,也有些吃驚。
一擊不中,店夥計再次動手,揮刀向蕭索的脖頸,卻被躍步過來的王鄭吳製住。
蕭索連退了幾步,看著衣服胸口處的破洞,也有些僥幸。
或許是因為見過閻王一次,混了個臉熟,這次閻王不收他。
蕭索脫下外套,露出了裡麵有些鏽跡的片甲。
“王師傅,你這片甲看著輕薄,沒想到效果不錯。又被你救了一命,也不知道我還有沒有命還你。”
“少爺見外了,這片甲確實是舊貨,俺早就不用了。若不是少爺昨晚提及,俺都想不起來箱底還有這麼個東西。少爺昨晚借片甲是要為去朱家留個保命牌,沒成想現在就用上了。”
這時朱三高也護在了蕭索身旁,卻沒有說話。
沒在第一時間發現店夥計動手,朱三高羞愧萬分。
若不是王鄭吳眼疾手快,店夥計起碼能再刺兩刀,到時候蕭索還能不能囫圇個地站在這裡,是個未知數。
身為侍衛加管家,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差點害死主子,朱三高無法原諒自己。
朱六才不可能犯這種錯誤,朱五德不可能犯這種錯誤,朱四莫也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隻有他朱三高可能會犯這種錯誤。
看來他這麼多年還隻是朱三高,並非是因為那一句話得罪了二夫人。
這隻是個借口,說到底還是眼光老辣的劉氏有識人之明,看出來自己派不上大用場,不肯重用。
蕭索看著麵色複雜的店夥計,道:
“你我也認識五六年了,不說親如兄弟,好歹也算朋友。和我說一下你動手的理由吧。”
店夥計沒有回答。
朱三高則揮刀平拍,砸向了店夥計的左胳膊。
聽得“哢嚓”一聲脆響,店夥計立刻痛地哭嚎起來。
左胳膊如麵條一樣甩動,看起來是斷了。
拍斷店夥計的胳膊,朱三高就退回了蕭索身旁。
蕭索看了眼朱三高,知道他恨極了店夥計,歎了口氣。
“說說吧。”
店夥計隻得忍痛道:
“因為你婦人之仁!居然為了自己心中的仁義,把我們所有人的性命視若兒戲!我又沒讓你逼死老僧,隻是讓你再多問兩句你都不肯!”
王鄭吳聽後搖了搖頭,朱三高則眯著眼盯著店夥計。
蕭索道:
“你的理由,太不充分了。殺了我,你們沒有爭奪開脈丹的人選,等到朱家事情結束後迎來清算,必死無疑。”
店夥計被蕭索反駁地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目光躲閃。
蕭索又邁出了兩步,看著閉目微笑的佛像,道:
“我原來想,一直讓你留在鹵雞腳店,不出去見見世麵,可能讓你隻長身體不長情智,還打算著開了分店後帶你多了解了解人情世故。
現在看來,一啄一飲皆有定數。我若是帶你早早見了世麵,磨練你的心性,你恐怕也不會沉不住氣,現在就露出馬腳,而是選擇最重要的時刻刺我一刀。那時,我是不論如何也躲不開了。”
蕭索輕笑道:
“你也姓朱吧?”
王鄭吳和朱三高一聽就明白了大概,立刻盯著店夥計看。
店夥計一咬牙,也認了:
“沒錯!我姓朱!我是有資格爭奪開脈丹的!蕭索隻是個假冒的!你們還不快放了我,抓住他!我若是能得手,一定給你們榮華富貴!”
王鄭吳聽後懶得看他,朱三高則仰頭瞥著店夥計。
“哦,你如何證明你姓朱?”
“老黃頭是我外公!我是他二女兒的孩子,大名朱元立!”
“你怎麼逃出來的?”
“我外公早就意識到朱家有問題,我娘生下我沒幾天就將我調包換了出來!”
“所有當事人都死了,這也沒人能證明啊?”
“取開脈丹之前要驗明血脈,這個是眾所周知的,我做不得假!如果我不能取開脈丹,殺你做什麼?”
蕭索點了點頭。
“有道理,即便你是真的,可你也不能說明我是假的啊?”
“你就是假的!我外公說的給你調包的事情都是編的!就是為了讓你當擋箭牌,保護我!”
“如果你剛才沒殺我,而是在朱三高和王鄭吳麵前直截了當講這件事,他們還沒準會信。你都要殺我了,擺明是要減少競爭對手,我還能是假的?”
“我……”
“你不動刀,或者晚點動刀,我都很麻煩。可是你非放棄穩贏的方式出了個險招。不過若不是我昨晚恰好借了件片甲,還真讓你贏了。”
店夥計被蕭索說得麵色青一陣白一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