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陷入石化,氣氛如墜冰窟,心中都泛起嘀咕:
“怎麼會和真神有所聯係…”
“神不下凡…是鐵律…”
他們本意是培養一個傳道者、掌門人。
因為,許仙是界外之人,不受天地桎梏。
但如今的情況,與茅山了解的大相徑庭。
“你、我都明白,他的重要。”
石堅很擅長收斂情緒,麵冷生硬的轉移話題,再次強調道:“儘早趕走多寶,不要讓他察覺。”
“好!”
明白所說之人,斬釘截鐵的應聲。
九叔轉念一想,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倒吸冷氣道:“已經晚了…”
“什麼意思?”石堅側目而視。
“我多有傳訊,山門對我徒兒頗有了解。
且說,稀奇、珍貴的法器、符紙、秘法,我不曾教導,我那徒兒便有、便會、便知。
如今又有四目佐證,想來是有真神傳道。
孔聖聖言:子不語怪力亂神。
孫君壽、腹蟲之邪魔外道,自書中走出,更符孔聖之言。
可還曾記得,滋生白蓮亂政,致使眾道凋零、百姓疾苦的《聊齋》一書。
書中詭異,在清一朝便初現端倪。
山中典籍,曾記載《聊齋》之禍源自界外,人不可擋,神靈降世,挽大廈將傾之勢,還天地乾坤。
自此,再無神靈入塵。
如今,我與徒兒遇《子不語》《山海經》書中人,絕非偶然。”
細細聽來,石堅生疑竇叢生,有所猜測,不確定道:“神…在布局謀劃,重返人世間?”
“我們都知神為何拋棄人世間。”
“祂們現在敢嗎?”
石堅嗤之以鼻,神與人是兩個種族,怎會冒著跌落神位的危險,拯救蒼生。
時代變了,人不再敬畏神靈。人定勝天,不再是侃侃而談。
得不到香火、願力,真神會犧牲自我?
哪家哪派心裡沒數,道書就擺在那兒,任人通讀便是態度。
至於老祖宗,沒有好處豈會助人。
可笑!
浩浩末法大勢,三界都知。
說白了,修者是真神僅存的錨點。
修者求長生、求成神、求自在,隻是無望罷了。
所以各取所需,謀個未來、圖個現在。
甘做地下執鞭鬼,樂做地上紅塵客。
不然,為何三番兩次的提及末法,隻是修者、真神、陰君不願還一身偉力給天道。
自在的誘惑,可比長生啊。
“不要忘了,你我實力翻天地覆的變化。”
九叔整張臉擠在一起,白眉微微顫抖,苦澀的道來猜測。
“靈氣在雀躍,末法的複蘇即將開啟!”
此言聽的石堅心情激蕩,雙手抓著太師椅,青筋暴起,不知是不安,還是興奮。
他聲音微顫,竟帶著一絲哭腔:“難不成末法已過,新時代降臨呢?!”
一句狂言,驚的九叔險些跌下太師椅,右手撐著桌麵,左手是怎麼也穩不住的發抖。
他麵帶憧憬,眼前仿佛間,閃過修行寸步不進時的憤怒、絕望,斷了多少人的路。
若是、若是…
誰會不仰望人人如龍的時代。
這件事牽扯甚大,要窩在心裡,嚼碎了往肚子裡咽,都不能露出半分。
若是泄了密,茅山根本保不住許仙。
而為了求存、延續傳承,茅山又必須保許仙。
這樣就會導致一種情況,天下圍攻茅山。
最大的敵人是妖族,恐會傾巢而出!
那條老泥鰍……快死了。
光想想那場景,兩人都不寒而栗。
雖嘴上不留德,但那可是世間唯一一條真龍啊。
他們的心情如同一艘孤獨的帆船,沒有支撐點,看著揚起的風浪,隨時麵臨傾覆的危險。
九叔勉強喝了口茶,潤了乾澀的喉嚨,擠出聲音,極力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