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推開咖啡店的門,一前一後坐在秋生的麵前。
秋生從男人進門就在打量。
長衫、儒雅,嘴角帶著笑,看氣質像個教書先生。
哪知,他一開口就打破了秋生的猜想。
“你好,劉鏡清,關勒銘金筆廠的一名經理。”
手掌相握,介紹到:“秋生。”
三人落座,姑媽把多的那一杯熱咖啡推到劉鏡清的麵前。
他笑道:“謝謝。”
“是這樣的。”劉鏡清抿了一口,他斟酌道:“我和你姑媽是舊識,人也年長一些,就叫你秋生吧。”
秋生看著兩鬢斑白的劉鏡清,他沒有拒絕,輕輕點頭答應。
開門見山道:“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你和我姑媽是老朋友,我可以幫你。”
手掌朝著劉鏡清點了一下,示意他有難直說。
劉鏡清征詢的看著姑媽,見姑媽點頭,他道:“那我就直說了。”
“好。”
既然秋生很爽快,他也不說廢話。
劉鏡清手掌覆著杯子取暖,繼續說道:“我有一個朋友。”
典型的故事開頭,秋生沒有打斷他。
劉鏡清追憶中夾雜著疑惑。
“他平時身體都沒問題的,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病倒了。”
“提不起精神、食欲不振,偶爾會嘔血,那血吐在地上不是黑色就是紫色。”
“我懷疑是撞了邪。”
“四處尋找高僧道士除邪,這人不僅沒好,反而更嚴重了,一二百斤體重掉的嚇人。”
他遏製身體的抖動,聲音儘量保持著平穩。
“而且,這邪祟還害人、傳染人,那些高僧道人沒一個活著走出房子,同住的人也相繼出現了相同的症狀。”
咖啡放的時間太久,不再冒熱氣,杯子已經帶不來暖意。
劉鏡清冷的牙齒發顫,說話嘴裡冒著冷氣。
他攥著杯子越來越緊,身體渴望那逝去的溫暖。
秋生將他的變化儘收眼底,雖然已經到了冬季,但是咖啡館的溫度很適宜,並不會冷的哈出白氣。
不動聲色的取出柳葉,沾了符水擦拭眼睛,再去看劉鏡清。
他肩膀上跨坐著一頭鬼,短小粗壯、四肢抱著腦袋,額頂長著一個大眼珠,枯草般的鬼發從劉鏡清脖子鑽進去,貼著肌膚和衣服穿行,再從衣袖口鑽出,蔓延到咖啡杯上。
僅僅一眼,秋生就感受到濃濃的惡意撲麵而來。
那隻巨眼骨碌一轉,恰好撞上秋生探究的視線,它驚喜道:“你看的見我?”
秋生心神一凜,努力控製著表情,慢慢放空自己的眼神。
他裝作走神的樣子,無視鬼眼的問話。
師父說過。
不能讓鬼知道,你看得見它。
不然,它會發狂。
劉鏡清疑惑的搓了搓胳膊,嘟囔道:“怎麼這麼冷啊?”
他詢問道:“你們冷不冷啊?”
姑媽一直沒搭腔,此時看到劉鏡清臉上、頭發上的冰渣,默默的看了看秋生。
見他盯著劉鏡清的頭頂,那是一麵牆,上麵掛著洋人畫。
眼看沒人回話,他鐵青的臉漸漸扭曲,姑媽趕忙出聲:“沒吧,不太冷。"
劉鏡清的表情緩了下來,揉著酸痛的脖子,迷惑道:“是嗎?”
“我怎麼凍手凍腳的。”
他不理解,隻好緊了緊衣服,身體稍微前傾了一點。
這一舉動卻嚇到了秋生,他突兀的往後躺,險些人仰馬翻。
那隻鬼眼想要驗證秋生,是不是真的看不見它,兩條腿站在劉鏡清的脖子上,伸長脖子貼近他的臉。
那隻巨眼上下轉動,止不住的打量。
劉鏡清一動,秋生險些親上鬼眼,他下意識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