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這就是羅貝爾家的小丫頭設計的‘望遠鏡’麼。”
平坦開闊的波茲南大地,呈半月形排開的神羅聯軍結陣兩千米,如同厚重的鐵壁一般擋在波蘭人麵前。
弗雷德裡克舉著單筒望遠鏡,眯著左眼,從高處觀察著遠方的波蘭陣型。
“克裡斯托弗,你來看看。”
他把望遠鏡遞給身旁的弟弟。
克裡斯托弗接過望遠鏡,不假思索地放在右眼前,望向遠方。
“你之前就用過?”
“嗯,和羅貝爾主教一起打獵的時候用過幾次。”
“媽的,我又是最後一個知道。”弗雷德裡克如怨婦似的揮了下馬鞭。
“波蘭人的陣型……很奇怪啊。”
克裡斯托弗若有所思地道。
“麵對我軍擺出的半月陣,竟然選擇鐮刀似的頭重腳輕的陣型,這是想一舉擊穿我軍側翼嗎?”
“嗯,看來這次又讓主教蒙中了,這小子總能給我點驚喜,他天生就是打仗的料,讓他當老師實在是埋沒了。”
弗雷德裡克感慨地說。
“哎,要是將來我的兒子也似這小子一樣有才就好了。”
奧軍左後方,炮兵陣地。
高爾文和皮雷的遠程部隊此次依然受羅貝爾節製,羅貝爾將他們安排在平斜側後方的位置。在這裡的好處是,一旦兩軍肉搏交鋒,奧軍炮兵依然有足夠的射界可以炮擊波蘭軍側翼,但也有一個極其明顯的缺點:炮兵遠離主戰場,卡齊米日完全可以分出一支小規模機動部隊去搗毀炮兵陣地。
有鑒於此,高爾文在炮兵高地周邊設下重重圍欄、木刺拒馬一應俱全,再加上民夫連夜挖掘的幾個大陷坑。還是那句話,中世紀的歐洲什麼都缺,唯獨不缺作為軍械原材料的木頭。隻要時間充足,哪怕想平地蓋起一座木頭堡壘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羅貝爾爬上隨軍工匠搭設的井闌車,用望遠鏡從高處向遠方眺望,將波蘭的軍隊部署看得一清二楚。
他所用的望遠鏡是最近才製造的升級版本。早在1268年,英國的羅吉爾·培根爵士就製造出了用於研究光學的透鏡。時至今日,眼鏡磨製已經是較為成熟的技術,而對於類似的望遠鏡的凹凸透鏡,許多眼鏡工匠可謂一點就通,很快就製造出了比半路出家的江天河製造的望遠鏡更清晰的成品。
“波蘭人果然把重兵布置在了右翼,恐怕是想製造局部以多打少的優勢,擊穿我軍較為薄弱的波西米亞軍團,再調轉過來包圍中軍,一舉奠定勝局。”
波蘭軍陣中,中軍和左翼的部隊明顯比右翼軍團薄弱了一大截,目測估計,波蘭軍大概有五成都被部署在了右翼。
在這個歐洲軍事戰術仍處於“弩兵射完騎兵衝,騎兵衝完F2A”的萌芽時期,卡齊米日其實已經算是大膽的軍事指揮官。
奈何碰上了膽子更大的羅貝爾。
羅貝爾扶著井闌圍欄冷笑道:“波蘭的年輕國王啊,奧地利可不是如條頓騎士團那般好對付的對手。”
卡齊米日還不知道自己的彆具匠心的部署被遠方的敵人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