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歐地方,曆代大規模征戰50餘次,是非曲折,難以論說。”
西裡西亞布勞恩高,奧地利軍帳大營,油燈照明,地圖桌後,弗雷德裡克的指揮棒落在布勞恩高之地。
“但史家無不注意到,正是在這個古戰場上,決定了多少代王朝的盛衰興亡,此興彼落,所以古來就有問鼎歐羅巴之說。”
“當年,查理·加洛林大帝領法蘭克軍,分三路彙合亞琛,興師東征,光複圖林根的第二天,薩克森大酋長威德金特見大勢已去,宣告退位。西曆1444年,也正是在東方,朕有幸親率上萬健兒征討塔波爾派叛軍,大獲全勝!”
“我不明白,為什麼大家都在談論著亨利二世兵敗利格尼茨,仿佛這波蘭古戰場對我們注定了凶多吉少。去年6月,我從格拉茨踏上征途,開啟了維也納會戰,大奧地利遂歸於一統。本皇本軍所到之處,民眾竭誠歡迎,真可謂占儘舔舐!那種巴巴生機、萬物井發滴境界,猶↑在↓眼前。”
說到最後,弗雷德裡克仿佛下定決心般拍在地圖桌上。
“無論怎麼樣,會戰兵力是以五萬對四萬,優勢在我!”
羅貝爾不安地挪動屁股。
怎麼總感覺有股冷颼颼的氣在往背後鑽。
怎麼感覺皇帝陛下的頭發談笑間沒了不少,有點向著光頭發展的趨勢了?
他們這次優勢這麼大,不會要敗吧?
他悄悄靠到了因斯布魯克伯爵克裡斯托弗的耳畔,悄咪咪地問道:“喂,克裡斯,你哥沒問題嗎?”
“我也不知道,但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克裡斯托弗小聲回答:“主教,這一戰也許最終還要拜托你了。”
弗雷德裡克把頭從地圖上扭了過來:“弟弟,你在說什麼呢?”
克裡斯托弗連忙打了個哈哈:“我說,大哥高見。”
皇帝陛下滿意地點點頭:“很好,看來大家都對我的作戰計劃沒什麼意見,既然如此,那就愉快地決定——”
“陛下,我有一言。”
羅貝爾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連忙起身道:“烏拉斯勞斯國王的波西米亞軍團是我方最薄弱的一點,我申請調換到我軍左翼,和波西米亞軍團互為掎角之勢,必要時給予及時支援。”
“啊?”
原本負責左翼兵團的博羅諾夫勃然大怒:“羅貝爾!你什麼意思!是不是看不起老子?陛下,我不換!”
克裡斯托弗低聲道:“霍恩瑙伯爵,主教也是為了大軍利益著想……”
“因斯布魯克伯爵,我知道你一向和他交好,但這回我絕對不換!”
無論克裡斯托弗如何好言相勸,博羅諾夫都堅決反對,和羅貝爾吵作一團。
“羅貝爾·諾貝爾!你不過就是仗著陛下隆恩恃寵而驕的外來戶,彆以為我博羅諾夫會怕了你!”
終於,羅貝爾實在憋不住,一反常態地對博羅諾夫大吼道:“閉嘴!手下敗將安敢言勇!我是近衛軍兵團長!我說讓你滾去中央軍團就給我乖乖聽話,不然就滾去管後勤!”
“啊?”
負責後勤工作的恩裡克書記官傻了眼:“這裡邊還有我的事嗎?”
羅貝爾和博羅諾夫齊齊扭頭,對他大喊道:“沒有!”
恩裡克委屈地低下頭:“沒有就沒有嘛,那麼凶乾什麼……”
“哼!”
博羅諾夫怒衝衝地坐回位子,雙手砸在大腿上:“反正,無論你怎麼說,我都絕對不同意和你調換——除非……”
“除非什麼?”
博羅諾夫舔舐著嘴唇:“除非,你肯把麾下的猛將借調給我。”
“猛將?”羅貝爾豁然大悟,“你想要法羅?”
“對,中央軍團是陛下大駕所在,必須由最精銳的戰士拱衛,如果你想調去左翼,就把法羅·德·伊德裡蘇,我知道他是你麾下最勇猛的將軍。”
“不可能,法羅是我軍團的千夫長。”羅貝爾斷然拒絕。
博羅諾夫無所謂地抱住胳膊:“既然如此,那我依然是原先的意見,拒絕調換。”
僵硬的氣氛籠罩著軍帳。
身為皇帝的弗雷德裡克萬分為難地左瞧右看。
他麾下最重要的兩名得力乾將依然是那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這樣激化的矛盾在以往會令他倍感安心,因為分裂的團體有利於領袖八麵玲瓏、長袖善舞。
但如今上了性命攸關的戰場,這兩人依然是這副模樣,實在令他左右為難。
弗雷德裡克糾結良久,最終拍板道:“好!同意主教的要求,將近衛兵團調往左翼,霍恩瑙伯爵的左軍改為中軍。”
還沒等博羅諾夫急眼,皇帝緊接著補充道:“同時,臨時調動近衛兵團的千夫長法羅·德·伊德裡蘇擔任博羅諾夫的副軍團長。”
他抬手攔住羅貝爾,用不容辯駁地語氣沉聲道:“就這樣決定了,明日大軍出征波茲南,散會!”
走出軍帳之際,羅貝爾和博羅諾夫互瞪一眼,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回到自己的軍帳後,羅貝爾立刻吩咐手下人喚來了法羅。
“大人,您找我?”
“嗯……”
羅貝爾麵露難色,歎息道:“剛剛的軍事會議上,我向陛下申請將我軍調到了左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