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貝弗利見到了憔悴的基諾申科夫,帶著熬夜的黑眼圈緊盯著一張從當地人那裡搞來的簡陋地形圖。
將貝弗利的來意通稟之後,基諾申科夫大喜過望,撬開了從莊園地窖搬走的最後一桶葡萄酒,拉著他很是痛飲了一番。
酒過三巡,眾人感到胸口一陣暖洋洋。就在此時,一陣不和諧的急報突然打斷了他們的休憩。
“報,報!”
光著膀子的士兵焦急地喊著,從山澗入口一直喊到三人麵前。
基諾申科夫大怒,把酒杯砸在他的臉上:“我不是命令你們不許喧嘩嗎!萬一把追兵招來了怎麼辦?!”
酒杯砸到士兵的鼻梁上,兩股鼻血頃刻流下,但士兵來不及顧忌,雙腿一軟便癱在地上:“一夥來曆不明的軍隊入駐霍萊紹夫堡,粗略估計,至少三千人!”
貝弗利呼吸一窒,基諾申科夫的瞳孔急劇收縮。
他一把拽起士兵的衣領,急切道:“看清他們打的什麼旗幟了嗎?”
“是,是紅底白獅旗!”
“是王國的直領軍……完了……”基諾申科夫失魂落魄地癱軟在地上,“要大禍臨頭了……”
奧地利軍團緩緩進入城門,除了負責安排入城的法羅忙得焦頭爛額,其他將領都站在大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
“實在是小氣,迷失了正道之美。”
打量著奧軍打出的波西米亞王旗,蓋裡烏斯毫不留情麵地批判道。
“連鎮壓叛亂這點小事都要打著彆國的旗號,簡直笑掉大牙了。”
約拿氣鼓鼓地瞪著他。
羅貝爾尷尬笑道:“彆這麼說,約拿這麼做也是顧慮奧軍在居民眼裡的形象嘛。”
“我看是反作用吧?”蓋裡烏斯繼續批評道,“非恐懼,不足以使人民信服。把鎮殺立威的機會讓出,你們是生怕民心不歸伊日那小子所有嗎?”
“哼。”約拿發出冷笑,“隻有武夫才滿腦子殺殺殺,智者自有機變之術,不勞您費心。”
“臭小子,敢嘲笑老夫……本將的權變?”蓋裡烏斯勃然大怒,“我大玩權謀之術的時候,你的祖先還是一群蠻子!”
“嗬嗬,蓋裡烏斯將軍。主教大人和陛下一樣愛才,這才不深究你的身份,但您不會真把自己當凱撒了吧?”約拿接著冷笑,“凱撒在公元前44年就去世了,死於卡西烏斯和布魯圖斯的刺殺。死者不能複生,逝去的時間也不會回來。如果生命真的如此廉價,大家也沒必要活得這麼辛苦。”
“你不信本將?!”
“我不信,死人複生一點也不科學。”約拿說得斬釘截鐵,“這世間有能力讓死者蘇生的唯有一個存在,那就是上帝——難不成那個白袍的家夥是耶穌嗎?”
羅貝爾也笑了:“他連把劍都摳摳搜搜地不肯給我,怎麼可能是神,頂多是神明的走狗。如果耶穌就那麼一副吊樣,我可要改信伊斯蘭了。”
“彆!”
突然,他們身後響起一聲哀嚎。
三人齊齊回頭,隻見他們口中的“白袍家夥”拎著一個沉重的金色手提箱,一步一步向他們挪來。
他奮力將鍍著白金的金屬箱摔到地上,趴在箱子蓋上氣喘籲籲。
“呼、呼……沉死了……”
“這是什麼東西。”羅貝爾好奇地伸手摸向箱蓋。
白袍人嗷一嗓子抱住箱子:“彆掀開!”
“你怎麼總跟個鬼一樣神出鬼沒的,而且每次都帶新禮物?”羅貝爾高興地拍拍他的肩膀,“這個箱子我很喜歡,謝謝。”
“滾,這不是送給你的,這是我的東西。”白袍人警惕地把箱子抱在懷裡,“你可千萬彆碰,這玩意兒碰了就不靈了。”
“什麼不靈了?”
“你手掌上的東西。”
十五分鐘後,法羅終於指揮全軍進入了城池,神情疲憊地回到城門旁。
他走到蓋裡烏斯身邊,給了他肩膀一拳,隨口問道:“看見主教大人了沒?”
蓋裡烏斯努了努嘴巴:“喏,那邊趴著的就是。”
“嗯?”
兩道穿著布袍的身影趴在一個半人高的箱子上,一白一紫,分外顯眼,排隊進城的鎮民紛紛對這邊指指點點。
法羅欲言又止:“大人,您這是……”
“噓……”羅貝爾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彆說話,感受神跡。”
法羅:“?”
於是他也好奇地趴在箱子上。
五分鐘後,他恍然大悟地直起身子:“原來如此。”
羅貝爾猛地扭過頭來:“你悟了?!”
“不,我是說您又在犯病了。”
“你不懂,法羅,白金色的方箱櫃,還這麼沉,這一定是傳說的……那什麼來著?”
白袍人適時地點醒道:“約櫃。”
“對!這一定是約櫃!”羅貝爾激動得熱淚盈眶,“上帝保佑,我竟然有機會親手摸到約櫃……就算現在暴斃,我這輩子也沒有遺憾了。”
他宛如撫摸美女一般溫柔地撫摸著金櫃子側麵的平滑紋路。
“傳說中,約櫃內存放著銘刻基督十誡的石板、亞倫的發芽手杖和存放神聖瑪娜的金罐子,因而沉重無比。”
“不。”白袍人隨口說道,“這裡麵放其實是芯片、遙控器和電池,還出故障了,祂說你一定會修,所以讓我帶著來找你。”
“啊?”
羅貝爾的神情呆滯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