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雅各布曾問計於羅貝爾,倘若多特蒙德人不從,何如?
羅貝爾笑著告訴他:“那就把我塑造成一位偉人吧。”
“而我的主人,正是這樣一位偉人!”
他的右手伏在胸口,姿態如唱詩班的領頭羊帶頭詠唱聖歌,聲如洪鐘,震懾著每一位聆聽者的心臟。
“當萬馬齊喑的時代來臨,就需要一位英雄揮劍斬破黎明前的陰霾。我能感受到,您也在期待這樣一個機會!而我,帶著它來到了您的麵前!多特蒙德是魯爾河上最璀璨的明珠,她的衰落令我深表痛惜。一件您或許沒意識到的一件事是,多特蒙德恰好位於威斯特伐利亞的範圍內。”
雅各布刻意吞聲數秒,給與他們一些反應時間,再接著道:“威斯特伐利亞行宮伯爵,雖然隻是伯爵爵位,但權柄絕非尋常伯爵所能相匹。如果要帶領自由城市重回最光榮的時代,非此時此刻莫屬。如果您現在宣布支持威斯特伐利亞宮伯對自己的屬地建立統治,便是雪中送炭,多特蒙德將來的地位自然會水漲船高。假以時日,成為西部最繁榮的貿易城邦也絕非不可能。您作為帶領城市複興的偉人,其豐功偉績也必將銘刻在城市的榮譽柱石上,被後人傳頌千秋萬代。”在法典的記載中,行宮伯爵被與“自由”、“邊境藩侯”等特殊爵位統合在“侯爵”一級中。博克哈德熟讀法典,當然對此心知肚明,知道雅各布確實並不在說大話。
“但是……”他臉上的狐疑之色依舊沒有散去,但明顯出現了劇烈的動搖,“就憑您的主人區區不到一萬的兵力……”
他動心了。
雅各布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家主人曾於安科納憑兩百騎擊破皇帝禦駕親征,於保加利亞一戰擒獲異教徒蘇丹,軍略之奇絕,非常人所能料及。我軍總兵力為八千,不是因為我們隻能帶出八千,而是我家主人判斷自己隻需要八千兵力,便能擺平絕大多數反對者。”
“哦哦哦……”
“確實,確實……”
“畢竟是那位主教大人……”
博克哈德的幾名親信忍不住交頭接耳,他本人也略有激動地說道:“莫非,皇帝真的打算重新建立的秩序嗎?”
“當然,否則也不會派我來聯絡您了。”
雅各布心裡喟歎一聲,表麵上禮節無虧。
任誰問起羅貝爾·諾貝爾主教,第一反應永遠是他背後的皇帝陛下,就好像他的權勢完全來自君王似的——就算事實真是如此,雅各布也深感不安。
不同於頭腦簡單的朱利奧,他一點也不希望主君與皇帝過分綁定。羅貝爾習慣萬事打著皇帝的旗號,這樣就能把矛盾的矛頭轉移給弗雷德裡克,而非自身,這是一種愛惜羽毛的表現。
博克哈德市政官有一點說得對——“負起責任”。逃避非難的同時,代表將責任與名望拱手讓人,人們隻會記得是皇帝的屬下做了某某事,將功勞記在那個端坐維也納的狗皇帝身上。既然羅貝爾終於下定決心建立自己的一番功業,他作為貼心的下屬就有義務勸說主君改變逃避責任的壞習慣。
離開時,雅各布拿著博克哈德親筆所書的密信,臉上露出微笑。他已與自己定下秘約,將這灘死水徹底攪動。
助羅貝爾火中取栗,趁機奪取威斯特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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