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毒必要經曆這一步,這份苦楚至少要持續到天亮,淺靈無法用冷水為他解熱,隻能拿軟巾不停為他揩汗,安撫道:“你聽話,我去把門窗打開,吹吹風。”
因是夜裡,陳小娥幾個都睡了,淺靈索性連門一道敞開,拿了把蒲扇坐在床邊,一行扇風,一行給齊天麟揩汗。
可這對於烈火灼身的齊天麟來說,隻是杯水車薪。他熱到昏厥,又再度被熱醒,如此反複多回,痛苦得幾乎要死去。
淺靈預料到會難受,可親眼所見方知比想象的要艱難得多。
她不善安慰人,隻能握住齊天麟的手,不意齊天麟竟覺得受用:“淺淺,你的手好涼,幫我摸摸,摸摸好不好?”
淺靈便兩隻手一起捂在他的頸側。久旱之人入口了一滴露水,再少也覺甘甜美妙,齊天麟便不停催促淺靈再摸,額上益發熱汗滾滾。
“你且靜下心來,慢慢說話,我說一句,你才能說一句,好不好?”
她是清冷的性情,嗓音雖軟,語氣卻總帶三分清寒,便如耳廓處灑下了一通冰雪水,齊天麟聽得喜歡:“好,我們說話,淺淺要跟我說什麼?”
淺靈頓了一息:“你想聽什麼?”
“我想聽淺淺以前的事。”齊天麟眼中盛滿好奇,“我聽阿爹說,陳姨不是淺淺的親娘,是嗎?”
淺靈幫他揩掉脖子上的汗:“是。”
“那淺淺的親娘呢?”
淺靈擦汗的手停了下來,齊天麟卻傻乎乎地左瞧右瞧:“我還沒見過淺淺的娘呢,哦不對,阿爹說我該叫嶽母。淺淺,嶽母是什麼人啊?”
“我阿娘,”淺靈低著頭,神色平靜,“是個大夫。”
“那嶽父呢?”
“爹爹是鐵匠。”
“大夫和鐵匠呀,真好!”齊天麟繼續問,“他們在哪呀?”
“我阿娘在我六歲那年沒了,爹爹……不知道在哪裡。”
“天麟也沒娘,”齊天麟很認真地說,靜了一會兒,又問,“淺淺家裡還有什麼人?”
“我有個大哥,他是阿爹的養子;有個師姐,是我娘的徒兒;還有個小侄兒,他是大哥和師姐的孩子。不過,他們都沒了。”
齊天麟盯著她,眼裡泛起心疼。
“淺淺不要難過,你還有天麟,還有陳姨和大寶姐,以後天麟跟你一起生小侄兒。”
“說什麼呢。”
她重新拿了條軟巾,把齊天麟四肢都擦過一遍,卻聽齊天麟又喊:“淺淺,我難受。”
“哪裡難受?”
齊天麟直愣愣盯著她:“腰
淺靈一愣,順著他腰下望去。
毯子微微高了一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