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抬眼,直接撞進那雙幽暗深邃的眼眸中,她無意識地張了張嘴:“大公子…”
隻見衛辭青身著霜白長袍,披著同色金絲繡竹鑲邊披風,周身挾著寒風,想是疾步而來。
衛辭青未回答,隻是兀自扶著她,眉眼依舊淡漠,和白日相比柔和幾分。
她清麗絕美的臉上一絲血色也無,隻有痛苦掙紮,那雙淚光閃爍的清澈眼眸就那樣虛弱地瞧著他。
眼瞼上綴著淚珠將落未落,眉眼間寫滿了委屈。眼尾染紅,看起來楚楚可憐之外,更添幾分不自知的媚色。
本不欲說話,可對上那雙眼眸,衛辭青喉頭微緊,薄唇不自覺地動了動:“是我。”
說著,他伸手將她攏在披風中,遮擋寒氣,正欲將她打橫抱起,卻不知是哪句話踩中了懷中兔子的尾巴,隻見她神色驟然警惕起來,伸手竟要把他往外推。
“放開…放開我…”聽見他那一聲,神智還有些恍惚的花顏如同大夢初醒一般,突然反應過來麵前的人究竟是誰!
衛辭青!
他是當今丞相衛辭青!
就算暫且不論是她與他之間的糾葛,她如今是二公子的通房丫鬟,怎能和他拉扯!
昨日她不知情下的一夜荒唐,隻是老夫人的一絲疑心已經足夠讓她處處提心吊膽,步步不敢行差踏錯,生怕身首異處。
更遑論若他日東窗事發,她將麵臨何等的絕境,花顏想不出,也不敢想。
所以麵對眼前的人,她更是萬萬不敢再有半分沾染。
花顏掙紮地從他懷中出來,一雙眼眸滿是防備和抗拒地看著他,嘴唇抿得灰白:“大公子如此對奴婢,實在於禮不合。”
她滿眼疏遠抗拒的模樣輕而易舉挑起怒火,衛辭青眉眼冷硬起來,抓著她的手也加了力道:“昨夜再於禮不合的事都做了,怎麼現在才知道怕?”
一提起昨夜,花顏渾身鮮血都湧了上頭,滿眼慌亂:“昨…昨晚……”
“怎麼,需要我提醒你?”衛辭青兀自站起身,挑眉盯著她,涼薄幽暗的眸中儘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想起昨夜羞恥背德的一切,花顏恨不得一頭撞死,哪裡還能說出什麼辯解的話,隻能死咬著下唇,一雙滿是淚光的眼眸像是長在衛辭青身上,手掌緊緊攥住。
過了良久,花顏才重新啞著嗓子開口:“昨夜…都是陰差陽錯之下的荒唐,如今奴婢是老夫人親定給二公子的人,您是大公子,是主子更是二公子的兄長。莫說是肌膚之親,隻說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是極不合禮數,還請公子隻當是發了一場夢,昨夜隻當沒發生過。”
看著她恨不得以死撇清關係的模樣,衛辭青長腿微邁,一步步朝她逼近,神色漠然再沒有半分柔和之意:“你昨夜巧言令色求寵之時,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奴婢…沒有巧言…”他一步步逼近,她倉皇後退,直到話音剛落,花顏還想要退,背後卻抵上冰涼冷硬的牆壁。
下一刻,高大的黑影籠罩下來,清冷梅香直鑽進鼻尖,那強大的氣場壓下來,腰間也環上那隻強有力的臂膀,她被用力按進懷裡。
背後抵著供桌和牆角,眼前是步步緊逼的衛辭青,花顏根本沒有半分掙紮逃離的機會。
她一下就慌了神,下意識抬頭就被那雙幽暗眼眸攝住。
還沒等她說話,她的下巴立刻被人捏住,他嗓音冷冽——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我撇清關係?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