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羅峰,掌門書房。
深夜。
書房內亮著燭火,一身墨綠道袍的雲逸上人,坐在寬大的書桌後麵,輕輕的揉著額頭。
獨孤長空與傅驚鴻垂手而立。
讓雲逸上人苦惱的事兒,就是剛才這個兩好徒弟,向他彙報了玉龍胖子的閨女黃靈兒與玉綿仙子的小弟子苗婉姝之間的道號之爭。
現在雲海宗內的暗流已經湧動不止,隨時都會爆發。
在這個時間節點上,因為一個道號,自己的這兩個師弟師妹又掐了起來。
真是不讓人省心。
現在內門鬥法大試還沒有結束,這個時候要是鬨出點動靜,那麼雲海宗丟人可就丟到姥姥家了。
殺馬特驚鴻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打擊獨孤長空的機會。
他用獨眼看著獨孤長空,道“據我所知,靈兒師妹的道號是大師兄給辦的吧。事情變成今天這樣,大師兄不說兩句?”
獨孤長空緩緩的道“此事是我經手的,數月前聽聞玉龍師叔遊曆回山,還帶回一個女兒,我便前去拜會。
關於靈兒的道號名字,是玉龍師叔當時交給我的,我回到傳功院後,便將名字登記在冊,我也沒想到這個道號竟然有人登記了。”
傅驚鴻笑道“靜姝可不是什麼冷僻的名字,你就沒有查一查?誰信啊!
何況第二天傳功院就派人將新的身份牌送到的蓮花峰,為此玉綿師叔還鬨過一次。
大師兄,雖然靜姝是玉龍師叔所取,但你絕對是在明知道靜姝是五師叔弟子門下弟子的情況下,強行私自更改。
退一步來說,就算大師兄事先不知曉,第二天玉綿師叔大鬨傳功院時,也完全可以將此事更正過來。
可是大師兄卻沒有及時更正,而是坐實了靜姝道號歸靈兒師妹所有。
若是大師兄當時及時更正,也不會有今日之事兒。不知道大師兄此舉,所謂何故呢?”
獨孤長空淡淡的道“我是可以更正,但玉龍師叔的脾氣雲海宗上下誰人不知,我作為師侄晚輩,怎能違背玉龍師叔的意思?”
傅驚鴻道“難道大師兄隻是玉龍師叔的晚輩,不是玉綿師叔的晚輩?”
“此事是我失察在先,但說句實話,就算我當時知道苗婉姝師妹的道號是婉姝,我也會這麼做的。相比之下取其輕,我可以得罪五師叔,卻不能得罪六師叔。”
“嗬嗬嗬,大師兄倒是直性子,此時竟然連裝都不裝一下。”
“你們彆吵了,為師閉關一年多而已,你們就將雲海宗搞成這般模樣,此刻還有臉在此爭論,都出去吧。”
雲逸上人終於出言打斷了二人的爭論。
獨孤長空與傅驚鴻立刻微微頷首低頭。
剛要離開,傅驚鴻道“師尊,此事該如何處理?還請師尊示下。”
雲逸上人道“你五師叔沒有來找我,那說明她會自己處理此事,那我又何必操心,他們是打還是鬨,讓他們自己決定,彆弄出人命就行。”
長空與驚鴻都是一愣。
他們似乎都沒想到,師尊竟然不打算插手此事。
二人沒有再說什麼,抱拳行禮,退出了雲逸上人的書房。
獨孤長空退出後,輕輕的關閉了房門。
看了一眼傅驚鴻,道“今天廣場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一直沒瞧見師弟的身影,不知道白天師弟在忙著什麼啊?”
傅驚鴻笑道“都是知客院的一些散碎瑣事兒,大師兄就不必關心我啦,還是花點心思想想怎麼擺平兩位師伯的爭鬥吧,這件事弄不好沒準還真會出人命呢。”
獨孤長空嗬嗬笑道“這件事就不必師弟你操心啦,師父不是說了嘛,既然五師叔沒有來找師父主持公道,那就讓兩位師叔自己處理便是了。
這件事是我經手辦理的,但怎麼著也不會拿我出來頂缸啊。”
“你倒是很自信,行,那我就要好好看看,你怎麼從此事中安然脫身吧!”
傅驚鴻說完,便踏著星光月芒,朝著自己的房舍而去。
獨孤長空眯著眼睛,看著傅驚鴻那寬闊的背影。
他輕輕的哼了一聲。
喃喃自語道“老二啊老二,你還是不了解師父的心思啊,你以為師父會在此事上懲罰我嗎?在此事上師父多半是支持我的。和我鬥,你還太嫩了點。”
然後他也轉身離開了。
書房內,雲逸上人輕輕的捏了幾下額頭,然後緩緩的道“今天廣場上為五妹弟子出頭的都有什麼人?”
他似乎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和某人說話。
可是書房內隻有他一個人啊!
片刻後,在燭火的陰影中,竟然走出來了一個全身上下被黑衣包裹的人,隻露出一雙眼睛。
那個人似乎與黑暗融合在一起,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在那裡的,更不知道他潛在那裡多久了。
黑衣人的身體隻離開陰影一部分,半個身體依舊與黑暗融合著,顯得有些詭異。
黑衣人微微頷首,然後開口道“人數不少,主要三人是雲采門下弟子陳芮,玉書門下弟子商辛,雲娥門下弟子方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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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對峙時,又有一些年輕弟子加入進來。這些弟子的師門長輩,基本都是當年追隨大師兄的那批人。”
雲逸上人緩緩點頭。
他的眼中閃爍著冷冷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