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一歇下,田假便下樓,便命人掛出了內部盤點的牌子。
幾位大客戶那裡,幾天前他便通知過,今日暫停營業。
今日再次派掌櫃帶了精致的茶點與上好的茶葉,一一上門前去賠個不是。
於是到了晚上,偌大的樂坊靜悄悄的。
大廳僅點了幾盞燈,不至於一片漆黑。
昏暗的光線中,台麵上繪著工筆寶相花的朱漆舞台上沒有歌舞,台下一排排坐席也空著,沒有賓客。
隻有二樓一個不大的包間內,透出了溫暖的光。
裡麵坐著田假,駙馬和屠睢,他們麵前是一桌子熱氣騰騰的菜肴。
酒過三巡,田假對駙馬說道“這裡沒有外人,妹夫能不能告訴我,王上對太子有什麼打算?”
“舅兄,這事小可實在不方便在這裡多談,若是舅兄要在這裡說這些,小可隻能離去了。”說著,駙馬放下酒杯,牽起屠睢站起來就要走。
田假連忙攔住他,聽他這口氣,王上確實要他針對太子。
他這一走,太子一定會有事。
田假,這位齊國的二殿下和氣地笑著說道“我隻想告訴妹夫,王上十分重感情。如果你今天真的按王上的意思,動了太子,我怕日後王上會怪罪於你,這對小睢的將來也許很不利呀。
既然你稱我一句舅兄,若是妹夫有什麼非辦不可的事,我自當為各位斡旋,儘可能地讓妹夫把事辦好,也不傷大家的和氣,妹夫你看如何?”
駙馬拱手道“舅兄,不必費心了,此時,王上已經派人去查太子私庫,若是我今日不在舅兄這裡,我便該在清查太子私庫現場。”
他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這事實在是王上要動太子,小可也隻是掛個名頭。”
田假看得出來,駙馬很忌憚太子的勢力,父王雖然讓他打壓太子,卻並沒有打算給他實權。
說到底,他還是不想動搖太子的根基。
但這次太子拒不交出令牌,藐視父王的王權,父王讓查私庫,也許就是為了給太子一個警告。
田假有些明白了,父王為什麼特地賞賜了那件狐裘,也許父王就是想通過他安撫駙馬。
於是,他正要告訴駙馬一些事,這時,外麵一陣喧嘩。
包間門猛地被推開,太子帶著一群侍衛衝了進來,他一進門就拔出佩劍,把桌上的菜肴掃到地上。
然後他用劍指著駙馬道“屠修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派人查本宮的私庫!立刻把金吾衛撤了!把查到結果銷毀!不然本宮讓你走著進來,躺著出去!”
屠睢和田假一聽這話同時站了起來,一個護著父親,一個攔著太子。
駙馬也站了起來,把屠睢擋在了身後,麵無懼色說道“走,我們現在就去庫房,看看到底查出了什麼事,值得太子殿下如此大動肝火。”
田假忙對太子說道“太子殿下,何需為小事動怒,不如坐下來喝一杯。我們兄弟許久未見,小弟正有些事,想要告訴殿下。來人,重新收拾一個房間,去王都最大的的的酒樓置辦些酒菜,小弟要給太子殿下接風洗塵。”
太子正在氣頭上,對田假怒道“還有你!想偷偷給父王報信是不是?誰不知道那間酒樓是高公公開的?我告訴你,今晚我的人就守在庫房,若是查出什麼事,查庫房的人一個也彆想走!”
然後他又用劍指著駙馬道“還有你也是!”
那鋒利的劍鋒距離駙馬的眼前不到半尺,駙馬問心無愧,坦然相對。
但田假卻心裡咯噔一下,太子這是連金吾衛的人都敢動嗎?那可是父王的親衛!動他們與謀逆何異?
他正要勸太子三思,這時隻見一個太子府的侍衛飛奔而來,上氣不接氣說道“太子殿下,不好了!庫房裡的東西都不見了!”
太子一聽渾身發軟,後退了幾步,手中的劍不知不覺放下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