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等在門口的田儋,就看著王上坐在肩輦上抬出來,也不等他行禮,便一路往大殿去了。
高公公緊跟著肩輦,一路小步疾走,也沒功夫搭理他。
這是怎麼個事?
田儋看向了跟在肩輦後的太子,太子冷著個臉,也不搭理他,把肩輦送出了門,便調頭向北門而去。
轉眼間,人都走了個精光,除了枝椏上的積雪簌然滑落,整個庭院寂靜無聲。
田儋討了個沒趣,也不便多待,隻能出了北門往繁華處而去,看看能不能在那些高檔娛樂場所結識幾個上流社會的貴族,讓他能一步通天。
這時,他眼前一亮。
街邊的一輛馬車上,竟下來了那個自帶男神光輝的駙馬。他牽著兒子,走進了一家大型樂坊。
現在還不到八點,不是營業的時候,駙馬居然能熟門熟路地走進去,看來是個這方麵的老手。
沒想到他表麵上是個正經人,背地裡竟是海水不可鬥量。
他倒要看看一宿沒睡就去泡的妹子有多正點。
一進門,大堂玄關處布置了假山流水,清新雅致。
剛轉過此處,田儋就被侍立兩旁,衣著華貴的侍從客客氣氣攔住了“公子,非營業時間,您找哪位?”
田儋咳嗽一聲,故作深沉道“我跟駙馬是一起的。”
兩位侍從相視一眼,其中一個對田儋說道“公子稍坐,我去請老板過來。”
另一個侍從將田儋請到一旁坐下,不多時便奉上了精致的什錦茶點,和造型優美流暢的紫砂茶具。
然後,他現場給田儋表演起了茶藝。
先將紫金砂壺在熱炭爐上煨熱,然後熱水洗壺,用精巧的竹勺取出適量的茶葉,放入蓋碗公杯,沸水衝泡,洗茶,撇去渾濁的茶湯,濾去茶渣,將其餘茶葉放入壺中,用沸水二次衝泡,置於暖爐之上。
很快茶香四溢,侍從用沸水洗過白瓷茶杯,將煮好的茶倒入杯中,茶色鮮紅晶亮,不帶一絲雜質。
田儋品了一口,甘甜醇厚,回味悠長,竟比太子府上還略勝一籌。
這裡的老板不知是何人,田儋心想一定要將他引為知己。
這時,幾位侍從簇擁著一位圓臉的年輕人從遠處的台階上走了下來,他身形看起來竟有幾分太子健的樣子。
但細看一張娃娃臉,如同年畫上的童子那般和和氣氣,全無太子健看起來精明側露的那種蠢樣。
田儋細看,他不正是太子健口中,整日跟一群不入流的清客,玩些花鳥魚蟲的二殿下——田假嗎?
他眯起眼睛想道,什麼時候駙馬跟他玩到了一塊兒?
田假也看到了田儋,遠遠地便拱手,十分客氣道“表弟,彆來無恙,我也是近日才來到王都,沒有為表弟接風洗塵,都是表哥的不是。
明日表哥去王都最大的酒樓為表弟擺一桌,到時表弟定要賞光前來。”
田儋一聽,這位二表哥今日有事,於是說道“表哥客氣了,都是自己人,哪用費這事?小弟我也是一時好奇才走進來的,沒想到是表哥的寶地。
小弟已經品嘗過這上好的茶葉,就不打擾表哥了。”
然後,他便識趣地離開了。
田假看著田儋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了懷疑,顯然他在跟蹤駙馬。
但他和氣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對侍從吩咐道“田公子剛剛稱讚過咱們的茶葉,你們還不快包一份給田公子送去。”
“是,殿下,”侍從答應一聲便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