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箭在弦上,不豁出性命一拚,以皇帝性格,怕是對惲王仍一如既往地寵信。彆無他法,唯有儘可能地數落惲王之不是。
“耿南仲,你好大的膽子,惲王豈是你一小小詹事輕易能評判的嗎?隋朝煬帝殘暴嗜殺,這才導致隋朝滅亡,惲王是這樣的人嗎?
惲王身為皇子,常懷進取之心,這有何不可,竟被你說的如此不堪!你腹中有何算計,彆以為我童某不知!”
耿南仲一大通巧言善辯,將惲王比作前朝的隋煬帝楊廣,童貫性急躁,再也聽不進去,不待皇帝發話,已是不吐不快,搶先一步發怒反駁。
“童大人,莫要心慌,下官隻是就事論事,天下之事非一句兩句就能言的透徹。煬帝殘暴,不過是史官的主觀臆斷評論,然煬帝好高騖遠,好大喜功,這些可是有具體行事佐證,開運河,修兩宮,征高麗,這些都可作為一一對應的證據。
至於煬帝殘暴,煬帝可曾有過亂殺無辜,亂殺百姓與大臣?沒有吧。煬帝不過是殺了叛亂者,後人得了江山,便言煬帝殘暴,這是妄加抹黑之言。
天下事天下人評得,童大人說得,下官也說得。前人撰史,後人讀之,以求博古能通今。下官不過是從不同角度來看天下興亡,以求皇上能夠更通盤治理天下。
惲王有進取心,是值得稱讚,但凡事過猶不及,惲王進取心過度,猶如隋人煬帝一樣動則要做曠世聖君,雄心過甚,再有童大人、王大人您這般大臣附和,此絕非是我大宋的幸事!”
文人能言善辯,耿南仲能為太子詹事,原本就是早年在朝廷眾官員中以精通史記、通鑒而聞名,皇帝看其精通史,遂調其入東宮,目的是教太子讀史,將來好能治理好天下。
是以,耿南仲肚子裡墨水是不差的,信手拈來隨便一掐,便能講出一通自圓其說的道理與說法來。
童貫身為武臣,整日舞槍弄棒,雖也有些筆墨,但如何能辯得過專靠嘴巴營生的老司機來。這樣一說,童貫自覺自己辯不過這位太子詹事。
一旁的王黼忙搭腔道:“耿詹事,咱們就事論事,且莫凡事都要上綱上線到天下興亡的高度。惲王有幾分相似於隋人煬帝純粹是牽強附會之言。
你身為東宮詹事,太子左膀右臂,凡事維護太子,這是為人臣者儘忠職守,本官也理解得很。
本官也曾奉皇上旨意,為惲王師,童大人亦奉皇上旨意,教過惲王一些刀槍棍棒之術,為師者,維護自己的學生,也無可厚非。
太子、惲王都為皇上骨肉,皇上缺一不可,惲王殿上行刺,無忤逆動機,那就是誤刺,誰若是硬是大費周章地在此事上大做文章,硬是想置惲王於重罪,將惲王奪職削爵,那才是彆有用心,另有不可告人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