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九和渡邊閒聊,我完全聽不進去。
因為我很明白,渡邊現在對我們比較“和善”,是因為他勢單力薄,如果再有土匪過來,他可以讓我們幫忙。
但過幾天日本兵來了之後,他就沒有這方麵的顧慮了。
那個時候,我們幾個人就完全沒用了。
我心中暗想,實在弄不到藥,就跟他拚了,大不了同歸於儘。
他們又開始聊彆的東西,我走到門口,靠著門框坐下,仔細盯著大鐵門處,希望錢麻子早點出來。
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渡邊搖搖晃晃站起來,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行了,你們睡吧,我也回去了。”
我趕緊站起來,想扶著他一起下去,但渡邊擺擺手,示意我不要跟過去。
他一搖一晃走了回去,咣當一聲,把大鐵門關上了。
沒看見錢麻子出來,他會不會還在裡麵呢?
三鏢和羅老九都讓我彆擔心,錢麻子才是真的福大命大,沒那麼容易出事的。
我想想也是,所以裹上棉大衣,靠在牆角睡了。
第二天一早,錢麻子還沒出現,說明他沒有找到機會上來。
早飯之後,渡邊又出來了,在營地裡晃悠一圈,曬曬太陽,順手給了我們三顆白色的藥片。
我假裝塞進嘴裡,沒有立刻吃掉。因為昨晚我忽然想到,萬一錢麻子能進入渡邊的房間了,裡麵全是各種各樣的藥片,他該怎麼找?
渡邊又溜達了一圈,衝我招了招手:“小刀,下來幫幫忙。”
我趕緊跑過去,跟著他進入地下室,直接到了地下二層。
原本關著我們的那個牢房,現在關著活閻王。就見他靠在牆角坐著,兩眼無神,十分沮喪。
見我跟著渡邊下來了,活閻王側過頭看了看,又眯上眼睛假裝睡覺了。
他現在一定十分確實,我是日本人的“走狗”,害死了他這麼多兄弟。
渡邊指著遠處的一堆箱子:“小刀,箱子後麵那些罐子,給我搬一些進來,抓緊。”
我點點頭,一路小跑過去,發現箱子的後麵,都是上次我們用的鐵罐子。
大耗子還被關在圓形的房子中,渡邊讓我搬鐵罐子,就是為了控製它。
我弄完之後,渡邊擺擺手,讓我自己回去吧。
這是好機會,我趕緊乘坐電梯上去,快速跑到尾田少佐的房間門口,把門輕輕推開了一條縫。
尾田還在床上,但錢麻子不在。
我剛想關門離開,一隻手忽然從門後伸出來,將我拉了進去。
是錢麻子,他還躲在這裡。
我趕緊從兜裡掏出藥片,讓他看一看。
錢麻子眯著眼睛瞅了瞅,趕緊拿到尾田少佐的眼前,低聲跟他說了幾句話。
尾田嘟囔了幾句,奮力扭過頭,瞅了瞅我。
錢麻子愣了一下,快步走過來,低聲說:“你肯定猜不到這是啥!”
我差點一腳踹過去,這是日本人的藥,我怎麼可能知道是什麼?
“尾田說了,這是磺胺!你知道磺胺嗎?”
“啥意思?”
錢麻子急了:“就是消炎藥,懂什麼意思了吧?”
“我們中了什麼毒,要靠吃這個才能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