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就笑了,他們還真是新手土匪。
當然,為了不讓他們疑心,還是要稍微推辭一下的。
“當家的,不是不給你麵子,主要這個東西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整會的,你們以後遇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金大貴的臉耷拉下來了,禿老六忙說:“小兄弟,不瞞你說,我們很快就要去給一個大綹子送賀禮,要是啥都不懂,可能會鬨笑話。所以,你就隨便教教,能讓我們應付過去就行。”
我湊到他跟前問:“是不是馬大鼻子過大壽?”
“哎喲,這事兒你也知道啊。”
“聽說了,具體啥情況不知道。對了,你們給馬大鼻子準備了啥賀禮?”
禿老六回頭看了看,趴在金大貴耳邊低語幾句,又朝著門外喊:“快把那個連長帶過來!”
片刻之後,兩個小崽子把三鏢推到了屋裡。
三鏢抬頭看了我一眼,麵無表情,對金大貴說:“當家的,怎麼,要把我放了?”
我心裡一驚,三鏢這是不認識我了啊!完了,這下還真不好辦了。
金大貴哼了一聲,從炕邊拎起一雙襪子,塞到了三鏢的嘴裡。
“小兄弟,這就是我們給馬大鼻子的賀禮。”
我假裝湊到前麵看了看,搖頭說:“你送個女人我還能理解,送這個男人啥意思?”
“這是個共軍連長,我折了不少兄弟才抓到的。你想想,馬大鼻子拿了委任狀沒幾個月,這次特派員也要來,他總要有點硬貨,證明自己的本事吧。”
我點點頭:“有道理。”
禿老六上前踢了三鏢一腳,笑道:“這個雖然官不算大,好歹貨真價實,我大哥用他換個營長當當,不過分吧?”
我憋住笑:“不過分,真不過分。”
金大貴笑了:“老六,我剛才說對了吧?這才是大綹子的人,有眼光,咱們這回是真賺了。”
禿老六揮揮手,讓小崽子把三鏢帶走了。
金大貴親自給我們倆騰了一間小木屋,燒好火盆,送來一些酒菜,才離開的。
我貼在門縫聽了聽,沒啥動靜,他應該沒安排小崽子守在外麵。
連水月低聲說:“三鏢是不是不認識你了?”
我喝了一碗酒:“看剛才那樣子,好像真是記不得我了,那咋辦?他現在肯定覺得,咱們和金大貴是一夥的,就算有機會,也不會跟我們走了。”
“小刀,也不要著急,明天找個機會,看能不能和三鏢聊兩句。”
也隻有這樣了,先找機會接近三鏢,再想辦法救他出去。
第二天一早,吃了高粱米粥和蘿卜條子,這個夥食水平,確實不咋地。
太陽很好,吃完飯之後,我坐在太陽底下,開始教金大貴和禿老六土匪規矩。
半晌午的時候,三鏢也被拖了出來,綁在營地中間的柱子上。就見他半睜著眼睛,迷迷糊糊,精神狀況不太好。
趁著我和金大貴、禿老六閒扯的時候,連水月慢慢晃過去,轉著圈看了看三鏢。
禿老六大喊:“連姑娘,他身上臭,你還是離遠點。”
連水月湊上去聞了聞,笑了:“沒事,我就瞅兩眼。”
中午吃的是烙餅、白菜蘿卜燉麅子肉,沒啥味,但一群小崽子吃得狼吞虎咽,應該是有日子沒沾肉了。
我和連水月端著碗蹲在外麵,盯著遠處的三鏢。
“水月,我計劃著,今天晚上——”
我話還沒說完,連水月忽然碰碰我的胳膊,低聲說:“小刀,他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