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酒和薄度重新抬腳回了大部隊。
士兵們親眼看見二人回來,這才敢閉上眼睛安心地入睡。
這是戰爭的前夜,看似平和的背後是暗潮湧動。
每個人睡得都不踏實。
鄭子明和其他幾個稍微細心一點的士兵,早早就將帳篷為二人搭好了,而且位置還離他們的大部隊稍微遠了點。
秦肆酒下意識朝著鄭子明的位置看去。
鄭子明恰好還在外麵望風。
在他察覺到秦肆酒視線的一瞬間,鄭子明笑嘻嘻地朝他敬了個禮。
“徐大少爺,您和老大好好休息!”
秦肆酒“”
不等他說什麼,帳篷裡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一把將他撈了回去。
鄭子明看見之後,笑得更開心了。
薄度將大衣鋪在秦肆酒躺著的位置,好讓他能更加舒服一點。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潛意識裡總覺得大少爺嬌氣,會怕地太硬太涼。
薄度將一條胳膊伸到秦肆酒的腦後充當枕頭,另一隻手則壓在秦肆酒的胸膛,將他整個人都包裹進懷中。
他說話時,熱氣就撲灑在秦肆酒的耳尖上。
“你還沒解答我的問題。”
秦肆酒看著帳篷的頂端,問道“什麼問題?”
“你說隻要你活著,我就不會死。”
秦肆酒不想騙他,正思索著該怎麼和他解釋。
可瞬息之間,薄度將頭下壓,埋在他的脖頸之間。
一向運籌帷幄高高在上的少帥,總是會在他麵前展示出最為脆弱,缺乏安全感的一麵。
薄度將胳膊繼續收緊,“如果你的意思是犧牲自己來救我,那我寧願主動赴死,主動離開你。”
秦肆酒隻覺得渾身震顫了一下,似乎有電流竄至指尖,整個人的呼吸都像是被一張無形的手掩蓋住了。
他努力地克製著自己劇烈起伏的胸膛,嘴唇微動,“你再說一遍。”
薄度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抬頭看向秦肆酒的眼睛。
在這黑暗之中,不知道是錯覺還是眼花,薄度似乎看見了他眼中一晃而過的水汽。
“我說”
薄度抬手撫上秦肆酒的眼角,又緩慢往下滑至鼻尖,嘴唇
“如果你的意思是犧牲自己來救我,那我寧願主動赴死,主動離開你。”
秦肆酒仿佛溺水之人嗆了水那般鼻尖一酸。
他猛地閉上眼睛,心臟傳來鈍痛。
他自從做了那個夢之後,每天腦子裡都是溫祈的那句話。
直到今日
他似乎有了答案。
溫祈為了讓他活,所以堅定地說出那句
‘我會離開’
想到這,秦肆酒轉過身子和薄度麵對麵躺著,緊接著雙手環在他的脖頸之後,將整具身子都貼了上去。
二人在小小的帳篷之中,緊密相擁。
半夜的時候,雪終於停了。
昏沉的天幕之上終於零碎閃爍出幾顆星。
第二日清晨
因為地雷這件事,士兵們比昨天還要謹慎,全都按部就班地一個踩著一個的腳印走。
秦肆酒和薄度走在最前方,為大家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