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筠眉心的一點朱紅似乎有紅光閃現,襯得顏色更加鮮豔欲滴。
謝離珠仔細觀察了片刻,忽然朝著柳安筠拱手行了個禮:“參見羽清仙尊。不知仙尊駕臨,還請恕罪。”
柳安筠眼中金光亮起,聲音還是她的聲音,其中的氣勢卻已截然不同。
“謝離珠?景蘅座下大弟子,謝川獨女。”柳安筠的聲線本就是偏清冷的,此時上身的人開口說話時音調更是毫無起伏,便顯得格外冷漠。
謝離珠依然維持著行禮的姿勢,低頭不語。
“你方才說再養一根,何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靈體待在心境中旁觀的柳安筠感覺自己師尊的語氣格外玩味,還有些許的期待。
“自己的沒了,彆人的不是還在嗎?”謝離珠的語氣毫無起伏,心底卻是自嘲一笑,挖人劍骨是重罪,她親眼目睹了文耀乾下的包括挖劍骨在內的不少惡事,文耀這般多疑的人怎麼可能會容忍她活著?
柳安筠也震驚得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想到謝離珠看上去無害,卻如此狠毒,竟想抽彆人的劍骨。
“大膽!”羽清勃然大怒,喝道,“挖人劍骨是十惡不赦的重罪,你小小年紀竟然心思如此歹毒,景蘅將你逐出師門你也不冤!”
這話說的可就難聽了。
謝離珠放下手坐直了身子,不卑不亢地盯著那雙金色的眼睛,似乎在透過這雙眼睛和那個以分神降臨之人的真身對視。她扯了扯唇角,冷笑一聲:“堂堂羽清仙尊,竟也是如此不分青紅皂白便汙蔑他人的道貌岸然之輩麼?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謝離珠的話絲毫不將羽清仙尊放在眼裡,出乎意料的是羽清卻並沒有因為如此大不敬的話生氣,反而挑了挑眉:“不分青紅皂白?那你便說說我何處冤枉了你。”
“紫陽丹可強行破境提升修為,延年益壽,我自己的境界修為卻是毫無變化,我自幼在禦虛宗長大,與門內門外的弟子均無甚往來,連個相熟的人也沒有,更無相贈的可能。所謂盜竊紫陽丹,不過是他人的一麵之詞。紫陽丹失蹤之日我隻是恰好去過丹閣,便有人一口咬定是我拿的,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過是與我有仇想除之而後快罷了。”
羽清一臉若有所思:“那你為何不辯解?”
“辯了。”謝離珠神色冷漠,仿佛口中的人與她隻是陌生人,“景蘅不聽。他本就不想留我,此事不過順水推舟而已。”
謝家作為白鷺洲有名的家族,嫡係一脈個頂個的天才,向來隻入上宗門。景蘅原本看中的是她的謝家血脈,妄想能撿到個天賦上乘的謝家子弟,即使是被趕出來的,以此讓禦虛宗揚眉吐氣。但他萬萬沒想到早早帶回宗門的大弟子在靈根測試時竟然表現平平堪稱廢物。
他的如意算盤落空,想後悔也已經遲了,原本應該先測靈根再收徒,他一時心急對外宣稱憐憫謝離珠故而測靈根前就已收她為徒,為了將人設維持下去,還不得不捏著鼻子忍了她這許多年。
“至於挖人劍骨,仙尊難道不知道,死人的劍骨也可以嗎?隻要靈韻未散,自然能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