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羽清聽了這話,卻輕輕搖了搖頭:“倒也不儘然。你冒犯天道,自然是要受懲罰的,隻是恰好碰上你晉升,天道便索性合起來一次劈了。”
冒犯天道怎麼可能不受懲罰?
修士得天賦與修煉的契機,得天地靈氣蘊養,受天道約束,豈能輕易冒犯天道?
若是隨時隨地都能罵兩句天道還安然無恙,那這修真界還得了?
況且,謝離珠先前在銅花秘境時,為了解決那些魔骨,不也選擇了辱罵天道?
天道當時都給她降雷了,不正是說明了不能輕易辱罵天道否則會受天罰?
“我還有一問。”謝離珠回憶了一下自己先前渡劫時的景象,“先前我渡劫時,似乎天罰並不是十分明顯,至少師兄師姐他們都未曾發現,但是閎時前輩的天罰似乎比我嚴重得多,明顯到要靠無罪塔來遮掩的地步,這是為何?”
“這事在你渡劫之後我也去問了閎時。”羽清說到這裡神色也頗為無奈,“她隻說你得到了天道的認可,更多的也不願意與我細說,恐怕是心有顧忌。她應當已經將血脈返祖的事情調查清楚了,若是你還想知道更多,過不了多久明鏡洞天就會再次打開,你再去見她一次,好好問問她吧。”
謝離珠點了點頭,站起身朝羽清行禮:“多謝師尊,若是無事,我便告退了。”
謝離珠說著就準備轉身離去,卻被羽清叫住。
“等等。”羽清放下筆,神色嚴肅地看著謝離珠,“先前你在墓中所經曆的一切,因為水鏡被女皇切斷了連接,我無法得知,此時正好問你一句,可還安好?”
謝離珠怔了怔,心頭忽然有股奇異的感覺湧起。
“安好。”謝離珠還來不及分辨這感覺就已經消失不見,她回神之後溫聲回稟,“女皇意在考驗我的心性,但考慮到我修為尚低,因此在夢境中多有保護,我出來時安然無恙。”
其實算不上安然無恙。她在夢境中時,在滅謝家滿門的地方是殺昏了頭已經到了不辨天地日月的地步。
但是或許是因為女皇及時出手,她脫離了閎時的身體,重新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看著事情往前發展,沒多久她便恢複過來了。
但當時殺紅了眼的感覺依然讓她心悸。
不過至少從結果上來說,她確實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如此便好。”羽清點了點頭,重新低下頭處理事務,朝她揮了揮手,“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弟子告退。”謝離珠彎腰行禮後轉身朝門口走去,玉極殿大門無人推動卻自己朝著兩邊打開,天光照進灰暗的殿中,讓謝離珠一時晃了神。
出了玉極殿,在回言玉宮的路上,謝離珠忽然想明白了方才那種奇異的感覺是什麼。
是對長輩關心自己的感動。
幼年時,父母對她是十分關愛嗬護的,但她前幾年沒有玩伴,缺乏對各種情感的具體理解,後麵被謝文英當麵嘲諷之後終日困於廢物之言,也沒注意過父母對她的關愛。
後來進了禦虛宗,景蘅因為覺得自己看走眼被謝離珠給耍了,表麵上雖然仍然對她極好,每次犯錯都會護著她,但私底下卻幾乎從來不見她。
她既不被允許學習禦虛宗更高級的劍法,也不被允許參與宗門之間的秘境洞天試煉,景蘅更是從未親自教過她什麼東西。
她學到的一切,幾乎都是來自於後來被文耀拐騙的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