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難道不知道嗎?”尤澤的麵部表情似乎早已有些不受控製了,聽到離珠的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堪稱詭異。
“你的師兄修然,乃是本皇與現任閻王之子,也是你今日要補的這大陣的守陣人。”慢慢張開嘴,尤澤字字清晰。
“仙子既然來補陣法,仙尊難道沒有告訴你一些事嗎?”尤澤微微垂著頭,仿佛已經徹底沒有了力氣,整個人都縮進了偌大的椅子裡。
“這陣法,原是仙尊與我做了交易,承諾為妖界恢複昔日繁榮景象,我才願意讓她布下的,這陣法鎮壓的正是我。”
“仙尊說這陣法特殊,須得與我相關之人才可做守陣人,最好的是從我的族人中挑選一科可靠之人來守陣。”
“可惜我的族人早已死得差不多了,如今留下的俱是老弱病殘,無人堪為這守陣人,而其他與我有關係的人,唯有問雪和然兒。”
“我與問雪結合本就不合天理,以畢生之力才助問雪生下了然兒,彼時我正值虛弱之際,本欲順勢卸去妖皇之任帶他們母子遠走高飛。”
“可惜……”尤澤歎了口氣,“她父親欲拉整個冥界下水,問雪執意返回冥界,幾欲同我決裂。”
“仙尊助我恢複,讓我有時間與問雪重修舊好,更是答應複我妖界榮光,代價是要我入陣,我同意了。”妖皇眼中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來,“彼時我怨恨問雪拋下我二人,一怒之下讓然兒做了這守陣人。”
離珠幾乎是麵無表情的在聽,若非是她竭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她幾乎想要衝上去打尤澤兩巴掌。
他與問雪之間的事情,卻要牽連一個彼時都還不記事的小嬰孩?
或許是離珠的怒意太過明顯了,尤澤的頭又垂低了點“彼時我滿心都是與問雪重修舊好,心思根本不在然兒身上。”
得,這還是個進退維穀的問題。
依妖皇所言,守陣人隻能在問雪和修然裡麵選,兩邊都是他的至親,他選誰都不合適。
離珠露出了一言難儘的表情,一語不發。
“然兒年幼,無法承受大陣的力量,所以仙尊將他帶走教導,他隻需定期回來檢查陣法即可。”在離珠的目光下,尤澤的腦袋幾乎快紮進地裡了,“但他回來的次數越多,我便越後悔當初之事。”
“他如今修為也不低,我先前假意詐死已為他掃除了妖界大部分的障礙,若是他回到妖界,在我的協助之下,必能坐穩妖皇之位。”尤澤一語道出當初清洗妖界的真相。
“仙子,能否求你向仙尊轉達我的話,求她,換一個守陣人。”尤澤艱難地從喉嚨裡往外擠字,“我當初所做之事如今已經悔了,我尋到了族中一個新生的小妖,學血緣與我也近,可以代替然兒做這守陣人,求仙尊看在她教導了然兒這麼多年的份上,高抬貴手放過然兒。”
離珠已有些木然的聲音在殿內響起“如今錯已鑄成,豈是說改便能改的?”
早在妖皇說守陣人是修然的時候她就已經動過惻隱之心了,但這事根本行不通。
修然如今跟陣法捆綁在了一起,被雙麵陣法鎖定,除非徹底破除大陣,否則根本不可能將人弄出來。
但九個陣法早已形成了關聯,一個破了另外八個也會破,並非每一個陣法中被鎮壓的人都如妖皇如閎時這般是自己自願入陣的。
羽清耗費如此大的心力才湊齊了九個陣法,一旦破了一個,她又要花多久才能夠湊夠人?
天道哪裡還會給她時間?
原本被夾在中間兩頭為難的人是妖皇,如今又多了一個離珠。
一邊是羽清,一邊是她的同門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