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賈珺的設想是顯著可靠!堅實!偉岸的頂梁柱、大靠山、大依賴形象緊緊攥著大姐元春之手豪豪邁邁的出了宮來,往家去。
皇宮深牆。
三人行在安靜的宮牆巷道當中,一人背著行囊在後頭跟著,兩人在前攙扶著走著。
鼻青臉腫甚至瘸了些腿的賈珺被大姐元春緊緊扶住,一瘸一拐的朝著宮門處行去,那叫一個可靠頂梁柱,嗯,大姐的肩膀很可靠,大姐的手臂像拐柱。
仍舊一身女史宮裝,渾身上下散發著女人香氣和魅力的元春此刻眼中是帶淚的,似乎紅樓裡的女子總愛淌淚,真真叫人心疼憐惜,歎哉歎哉。
“珺弟...是大姐姐累及你了......”
元春麵帶愧疚自責,也揪著自己的心,這珺弟雖說和自家母親不合,可她深明大義,心思也通透著,這樣一個頂天立地的人物豈會刻意去針對一深宅婦人?她不會妄議自家母親,可也不願相信錯在珺弟身上。
沒見縱是不合,他今日不也親自來這深宮大內將她帶離了這苦海。
且前年才入了賈府認了親,今日初見就認出了她來,可見他是個有心的,心裡是記著賈府還有她這一位被送至宮中無人問津、隻盼著她能爬上皇帝老兒的床好延續賈家富貴的姐姐。
他記著,記著宮裡頭還有一位如履薄冰、苦受煎熬的家中姊妹。
...
麵對元春的自責愧疚,賈珺隻低著眉頭悄悄說道:“大姐姐稍安,我這都是裝的。”
愧疚著的元春一愣,裝的?
可不就是裝的嘛!那太上皇縱是肝火大冒,可到底也是些無關緊要的玩趣事,又豈會下太重的手?這天底下的“政老爺”可是稀罕貨,沒帶人人都這樣的。
寶玉要跟他開這玩笑,一準一個躺半月。
賈珺跟太上皇嘛,不至於。
元春捂著嘴,睜著美眸驚訝看向賈珺。
賈珺咧嘴一笑,“要不裝慘些的,待會兒一準要被拉回去再掄一遭,這老罪我可不願再受的。”
一句話就把元春逗出些笑臉來,沒想凶名在外、慣愛打殺的珺弟竟有這樣頑皮的一麵,倒是更叫人顯得親近了。
賈珺她這般便就順勢認真說道:“大姐姐寬心,那甄家如何,尚礙不到我身上什麼打算,你不必有什麼負擔,到了家去此事也不必再提,隻是那五年之限...倒是我不曾聽你之意,自作主張了。”
元春聽了忙道:“嫁不嫁人又有什麼要緊的,自打我入了宮去才明白府裡的自在實是難得可貴,如今既出來了便不大在意這嫁人一事,縱是一輩子孑然一身又有何妨?姐姐樂得白掙個百年自在。如今珺弟將我帶出宮來,已是我曾夢裡苦苦相求而不得的奢望,旁的我早已經不在意了。”
說著也是灑然一笑,心情端的是自在歡樂。
久在樊籠裡,複得返自然,不外如是。
和賈府內院相比,這皇宮無異於樊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