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真人雖然不明白為何牧遠舟要季清鳶親手封,卻也沒多問。
二人往歸墟塔方向走,途中,正是要經過後山的林子。
十年後,她便在這林子裡,撿到了剛剛出塔的岑川。
隻不過眼前這片林子樹木還都沒十年後那麼高。
季清鳶看著這片林子,若有所思:“這林子,長勢倒是極快。”
十年後長得無比高大。
浮玉真人道:“這林子被毀過,如今是幾年前新種的。”
不過扶餘四季如春,天極宗更是靈氣彙聚,草木都長得極快。
季清鳶道:“這幸川林,倒也看不出被毀過的痕跡。”
“幸川林?”浮玉真人眉梢微微一挑,“倒是個好名字。”
“那這林子,便按姑娘起的名叫做幸川林吧。”
季清鳶腳步一頓。
好名字?
這個林子,十年後,就叫幸川林。
而十年前,竟然是還沒有名字的嗎?
誤打誤撞下,她為這個林子,起了一個名字。
歸墟塔離幸川林並不遠。
但歸墟塔前,是一道古老的結界。
浮玉真人熟門熟路解了結界,道:“姑娘便按掌門說的做吧,若姑娘有不順,喚我便是。”
季清鳶戴著帷帽,自然不想讓人見到臉。
所以浮玉真人極快地退了下去。
季清鳶摘下帷帽,放在一邊的地上。
周邊寂靜,而眼前,是一座極高的塔,層數很多,每一層都呈八角形,刻了繁複的圖案和符文。
季清鳶雙手攥緊浮玉真人剛剛遞給她的開第十層的塔的玉珠,望向懷中的岑川。
小狐狸的身子微不可聞地顫了顫,眼皮動了動,隨即,一雙早春映柳般的眼便睜了開來。
他一睜眼,見到季清鳶,眼裡是顯而易見的柔軟,然而下一瞬,望見季清鳶身後的高塔,他便愣住了。
季清鳶伸手去撫順他的毛發:“小川,歸墟塔第十層,無患無難,你在裡麵,可以好好養傷。”
“囚酉找不到你的。”
小狐狸渾身緊繃,盯著她的臉:“那你呢?”
他試圖去勸她,偏偏從她眼裡找不出一絲動搖:“那你呢,阿姐?”
最後一城時,他的身份暴露了,而她也被看見了。
囚酉睚眥必報,定然不會放過她。
找不到他,囚酉隻會用儘手段折磨她,發泄在她身上。
他進了歸墟塔,那她呢?
季清鳶嗓音乾澀:“我不會死。”
“小川,我們還會再見的。”
“我不要!”
岑川雙目通紅,字字句句,咬牙切齒:“我不要與你分開。”
“阿姐,你明明說過的,我們要共對危難。”
留她一人被磋磨,他做不到。
她處處護他,他也想護住她,而不是被關進歸墟塔,再也得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她若受傷,甚至死去的話,他該怎麼辦?
“阿姐,彆封我入塔!”
岑川尾巴纏了上來,倔強地用爪子小心翼翼地去勾她的衣角,哀聲求道:“求求你了,阿姐。”
季清鳶將他放下來。
岑川仰頭去看,卻隻見她穿著粉色羅裙,臉色蒼白地對著他露出一個笑來。
手中的玉珠發亮,歸墟塔第十層,正緩緩打開。
岑川雙目赤紅,一字一頓,無比堅決:“阿姐,你就算封我入塔,我也會出來找你。”
就算她封他入塔,他也會拚儘全力再次出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