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鳶沉默著,有些說不出話來。
謹弋的這些話,並沒有騙她。
但全憑性子行事,無所顧忌,傷人性命,也確實是他做過的事情。
季清鳶也看得明白他性子裡的那些偏執欲和占有欲。
他不知怎麼愛人,但他的性子無比矛盾。
天真如一張白紙,卻有著瘋狂的占有欲和對人命的漠視。
邪祟到底能不能活於世上?
季清鳶有些迷茫,說不出答案。
邪祟有些能短暫保持理智,但沒有多久就容易喪失理智,控製不住殺欲,成為沒有任何理智的害人性命的怪物。
對上謹弋這種,季清鳶有些猶豫。
但她想起謹弋身上那影響陰邪之地滋生邪祟的能力,便很快清醒過來。
謹弋,非殺不可。
她眼中動搖散去,隻餘下清醒。
謹弋看清她的神情,笑容更加苦澀。
“姐姐,你願意原諒我嗎?”
冰涼的手停留在她的唇邊。
他的氣息越來越弱,季清鳶到底有些心軟於他曾經的遭遇,最終還是點頭:“我原諒你了。”
如果人有來生,她隻希望他可以出生於一個好家庭。
有父母耐心教養,他定會是一個極好的少年郎。
謹弋眼中明亮幾分,透出幾分愉悅來。
他似是終於鬆了口氣。
謹弋低低道:“那就好。”
“姐姐,我們兩清了。”
對與錯,都兩清了。
季清鳶眉頭微微蹙起,正想要安慰他,謹弋卻忽地湊過來。
脖頸間,冰涼濕漉的痛意忽地傳來,措手不及。
他要殺她?
季清鳶將短刃刺向他的手,手剛剛抬起,謹弋就迅速抬起了頭。
他遠離幾分,細細看著她的脖頸。
眼中是少見的滿足。
季清鳶不懂他為何做此神態,也不懂他為何臨死要咬她脖子一口。
她想不通,謹弋卻笑得滿足。
但不等她想通,謹弋的身體就從腳部開始,一點點地化為黑氣消散。
“姐姐,我們還會見麵的。”
他仿佛不知道疼,也不去看消散的身體,隻是緊緊地盯著她,不舍得眨一下眼,執拗又偏執。
下次見麵,你隻屬於我。